莉狄亚麦克肯齐体态优雅地步入马耳他哈克霍盖的庄园。她的这种优雅的神态即使在休假的果农身上也看不到,更不用说在像莉狄亚这样的依据法令退休的人身上了。她在这幢庞大的建筑外踱着优美的步履,环行了一周。
她的步调不慌不忙。她想避开那些她曾进出过的人口,在那里,她曾遭受到马尔他的男管家斯洛维尼轻蔑地注视,正如她自己猜想的每个人都会的那样。当她第一次来此庄园时,她只是站在那里,大张着嘴巴。她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庞大的建筑物,注视着那些粉红色的大理石,人造喷泉,雕像,不同一股的灯光,亦真亦幻。在那些林立的大富之家中,马尔他。哈克霍盖还算不上富裕,但她自有她独特的艳丽品味。
当她第二次来到庄园的时候,她尽量不让自己呆立着傻傻地观看。她走到全景落地玻璃窗前,透过窗户欣赏着实际并不存在的山峦和湖泊。她臆想的那些湖泊实际上在马尔他的农庄外。在墙上或透过窗外臆造景色看起来很是呆傻。但在一个地方想象出另一个地方的景物,这其中有着一般特殊的激动。莉狄亚慢慢地开始意识到,每一个刚开始惊诧于这幢庞大的建筑物的人都会走到窗前,向外观看。
第三次她来的时候。她事先计划好了,她要慢慢地闲逛,欣赏一下艺术作品。她打心眼喜欢那个当代中国玉器——白玉鸽。它做工精巧,栩栩如生,令她忍不住用手去触摸它,以此来确定上面有没有羽毛。然后她又拿手摸了一下旁边的那只鸟,这只鸟栖息在一棵绿玉树上。她惊讶地发现这只鸟摸起来感觉是那么温软。几个月之后,她才认识到它是动物标本剥制术的杰作,它曾骗过了她。
这一次,她不想看什么也不想摸什么。但和前几次一样,她又情不自禁地被横跨在三面雪花石膏拱门上的大镜子吸引住了,这是一些新东西。它们也在欺骗易受愚弄的人吗?或者是她自己有些偏执?这些东西只是一个贪婪的收藏者屋里的摆设呢?还是用作富人们饱食终日之后的娱乐?
当然,我也很富有。当莉狄亚四处闲逛的时候,她这样想。因为采摘果实的馈赠,她富有得超出大多数人的想象。但与马尔他比起来,她是贫儿,这并不重要,但……这也是为什么她应马尔他的要求,到这接受一个她不想要的工作的原因。
这个瘦高的男管家仍旧立在门旁。是否有人曾单独留在这个装满财宝的屋子里?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睛里还是那浅浅的戏滤,这让她愤怒。曾经有人也这么不慌不忙地踱着步吗?当她踱到一个全息摄影的柜子前时,她看出这是苏维格尼克的真品。她想起来了,这是用来调配酒的,她停了下来。
“或许,斯洛维尼,你能给我来点葡萄酒吧?”
这个男管家突然的泰然自若告诉她,她最后赢了。因为最后她打破了他见识过多次的行为常规。他开始朝这边走过来了。恰在此时从屋子的另一边传来一个亲切甜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好主意!莉狄亚。这里的温度有点低。”
莉狄亚回转身,只见马尔他从一面镜子里冒了出来。这面镜子不是厚玻璃板制成的,而是一种多用途的薄膜,它能在身后自动关闭。莉狄亚猜测这薄膜是双面的,它能使马尔他观察到她的客人。
跟其他人一样,马尔他。哈克霍盖有一个完美的身材。但她有自己的特征,她长着一个庄重的鹰钩鼻子。在完美变得廉价的时候,她的鹰钩鼻子使她显得极有力度和极富个性。她戴着一顶银丝般的大卷的假发,穿着一件镶着华贵丝边的大方飘逸的红色长袍。这件长袍前身达到膝盖处,后身则拖到地上。这种样子很新潮。莉狄亚想,她也要照这种样制作一件。
马尔他转过身去,笑着对到达调酒柜的仆人说:“白兰地,斯洛维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