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克斯特拉不能合情合理地对待这些资料,其结果是他患了精神崩溃症,当然,这是前面一连串事件产生的必然结果。
“另一方面,你们当中能够接受我们提供的资料的那些人,则能抛弃对于反重力的偏见,得到你们认为不可能的东西。
“实质上,这是一项心理学工程,而不是物理学工程。除反重力外,我们还可以选择其他东西。我们可以预言,结果将是一样的。我观察过许多科学家在实验室和藏书室工作的情景,研究他们在工作之中奉行的在教育上先入为主的概念,着手解释一个问题之前,就已做出了可能或不可能的结论。在这样多的情况下,戴克斯特拉教授的例子最有代表性,对问题的兴趣只在于要证明结论之正确。
“在此项工程中拿你们做实验,希望你们能够谅解。我认为,我使你们学到了一种进行科学研空的方法,比你们以前所掌握的要强有力得多,这是一种令人信服的方法,能够找到任何理解的答案。你们根本没有受骗,而是给你们表演了一种新的强有力的科学方法。
“如果你们能够解决并的确在几个星期内解决了以前视为不可能的问题,试想你们自己要有多少个科研题目正等待着你们运用这种方法去解决啊?”
会上还有很多发言,有些发言是极为混乱的。有几个人根本没理解伯克的解释。
马特暗想,即使是他,也需要很长时间,心情才能彻底平静下来。在他的胸中还有一丝难以压抑的怒气,但他对伯克炮制此项工程的圆滑手法,暗暗置之一笑。他敢打赌,这位心理学家曾因戴克斯特拉而有过棘手的时刻!
当他开始认识到伯克所做的解释具有绝对的真理性时,心中有一种不知所措之感。他看到这种感觉也反映在其他一些人的脸上,流露出茫然若失、“为什么没人事先告诉我”的神色。
他们最后同意第二天再次会晤,研究讨论他们对已经出现的情况应采取的态度。
刚要让他们走,伯克就上前抱住了马特的胳膊。“我差点忘记了告诉你,今晚请你吃饭。”
“最好别再是个骗局。”马特说。
饭后,他们两人走出来,到了院子里,伯克煞费苦心地要假守这个院子,使他在城里占有的这块地方俨然象一份财产,他们坐在花园里的一条长椅上,凝视着月亮从邻舍的电视天线背后徐徐升起。
“我想知道事情的余下部分。”马特说。
“什么余下部分?”
“别躲躲闪闪的,其他那些家伙上午就要让你讲出来,但我要先听为快。”
伯克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始说起来。他点上烟斗,让他燃得旺一些。“你曾提到詹宁斯有过思想闸门之说,他的那些话差一点说中了。你和我在学校里试图探讨宇宙问题时,也几乎抓住了要领。
“归结起来,就是你在山里问我的事情。何为思想过程?最初的思想源于何处?
“想一想你在几天内推导出关于围绕空间曲率的重力流体的深奥的方程式,为什么你没在十年前做出来?为什么别人没在很早以前做出来?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别人?
“马特,我特别需要你参予此项工程,因为需要你在此事上助我一臂之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有点力不从心,我不知道是物理学还是心理学,或者两者之间的怪诞的混合物。
“不管怎样,我是从这里开始的:你懂得通讯理论,任何数据都可编成脉冲组成的密码,譬[pì]如,一幅复杂的照片由半明半暗的点子构成。把信息编码变成脉冲,可以有许多方法。密码可利用点——划,可利用脉冲间的时间间息,可利用脉冲振幅,有上千种单独因素和联合因素可以利用。但是,任何信息都可以表示为一种特殊的脉冲程序。
“这种程序之一:‘宇宙间的每一物体都吸引另一物体’;之二:‘永生之奥秘在于——’;还有之三:‘重力本身是——作用之结果,而又可能因——而变得毫无意义’。
“任何问题的任何答案,都可表示为一种特殊的脉冲程序,故而脉冲之间的关系便是数据的密码形式。”
“但是,从定义上来说,纯噪声是一种完全不规则的脉冲程序,包含着可能相互关联的各种频率的脉冲。”
“因此:任何有负载信息的消息都是分级噪声的一种特殊的子级。所以,纯噪声包括一切可能的消息和一切可能的信息。因而,纯噪声实际上是纯概率的另一种说法,是无所不包的。”
“这不只是繁琐逻辑的一种演练,而是要承认一切事物都可以学会,一切事物都能够获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