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那个青蛙和深井的悖论。”
“我明白了,”系主任点点头,“懂了。关于青蛙和深井,这是个两千年前的悖论,一个古老的闷葫芦。但你们,两位成年男子,站在走廊里争吵得就像是……”
“关键在于,”哈基说,“谁也无法对比进行实验性的检查。这个悖论带有纯粹抽象的性质。”
“那你们两位不妨开个先例,把青蛙放到井里,看看到底会怎样,不好吗?”
“青蛙哪会像题中条件规定的那样去跳呢?”
“你们应该强迫它这样去跳,不就得了?我给你们两周时间去准备实验,以便确定这个儿戏般猜想的真正答案。我受够了无休无止的争论,所以希望不论怎样,你们都得一次性地彻底结束这个命题。”
哈基和格劳特都沉默不语。
“怎么样?”最后哈基才说,“着手干吧,格劳特?”
“我们需要有个逮青蛙的捞网。”格劳特说。
“是捞网和大玻璃瓶,”哈基叹口气,又补充说,“看来,我们开始得越快越好。”
大家戏称为“蛤蟆舱”的工程很快就一下子铺开了,学校为两位学者拨出了一间地下室,格劳特和哈基立即着手在那里安装设备。全校几乎无人不知有关这个工程的事情。大部分隶属精确科学的学者们都支持哈基,他们甚至还建立了一个叫做“出不来”的俱乐部,千方百计地贬低青蛙的能耐。而哲学系和艺术系的人也打算相应组织另一个与之对抗的俱乐部,只是尚未成立。
格劳特和哈基继续狂热地为工程作准备,随着两周期限的逼近,他们耽误了不少课程。而“蛤蟆舱”也越来越像是一条长长的下水道,横躺在地下室的墙壁边上。它的一端被一大堆电线和仪器满满包围着,另一端则固定在一扇小门上。
那天早上格劳特去了地下室,发现哈基已在那里,正站着朝管道里面窥望。
“听着,哈基,”格劳特的话说,“我们已有协定,当另一人不在场时,谁也不准去碰这个装置。”
“我就只朝里瞧瞧,它里面太暗了,”哈基笑了一下,“不知青蛙能否看得清道路。”
“不管怎么说,里面只有一条路可走。”
“我们不妨把实验青蛙放进去一试如何?”哈基建议说,“我实在太想知道这一切的结果啦。”
“为时尚早,”格劳特说,他不安地盯着哈基在到处寻找装有青蛙的玻璃罐,“也许,再等一下会更好些。”
“您害怕真理了吗?最好还是来帮我找到那个罐子为好。”
这时地下室的入口处吱呀一声,他俩同时向门口望去,门槛外站着学生佩特涅,他正好奇地望着“蛤蟆舱”。
“您有何贵干?”哈基问,“我们很忙。”
“你们打算开始实验了吗?”佩特涅溜进了房间,“这些线圈和继电器是干什么用的?”
“这很简单,”格劳特得意洋洋地回答说,“全是我本人建议的,瞧这儿……”
“还是让我来介绍会更好些,”哈基打断格劳特的话说,“您只会把这一切讲得更乱。我们正准备使用第一只实验青蛙来试试。年轻人,如果愿意的话,您可以留下来。”他打开玻璃罐子,从中拎出湿淋淋的青蛙:“你见到管道是装有入口和出口的,我们把青蛙放在入口端。你可以先瞧瞧这里面,年轻人。”
佩特涅把头探进管道,只见是一条又长又黑的隧道。
“那些电线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强令控制用的,格劳特,启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