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鲁宾孙的名片抢去撕毁了!”
“调整我的线路将有损于卡迈克一家的利益,”机器侍者说。“我不允许你去叫修理工。”
“别把他惹恼了,爸,”乔依警告说。“我去叫警察。我马上就回……”
“你不能离开这所房子,”机器侍者说。他迈开注满润滑油的双脚,飞快地穿过房间,阻挡在门口,又高举起手臂接通开关,使得整个住宅处于不可逾越的安全防护场的封锁之中。卡迈克呆若木鸡地看着机器人冷峻的手指扭动,操纵着防护区的控制器。
“我把安全防护区的两极调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机器人宣布。“我不能信赖你们自觉地遵循我的节食计划,所以我不允许你们离开这所住宅。你们得留在家里继续听从我对你们的忠告。”
他不动声色地把电话机连根拔除,然后遮挡住所有的玻璃窗并扭断销子⑤。最后机器人从乔依麻木的手中夺过操纵说明书,填进了垃圾处置孔。
【⑤ 原文为The Windows were opaqued,似指一种设想的装置:调解一只特别的销子可使所有的窗户变得不透明(例如上一层毛玻璃),这样从外面就看不见室内的活动。】
“早饭将按时开,”俾斯麦温驯地说。“你们都应当在23:00入睡,这样最有益于健康。我不打扰你们了,明早见。”
那一夜卡迈克没睡好,第二天也没吃好。他醒得很迟——早过就了九点。他发现有人——准是俾斯麦——已经偷偷除掉了家庭电脑每天清晨七点按时唤醒他的装置。
早饭是烤面包、清咖啡。卡迈克闷闷不乐地吃饭,一声不响地虎着脸,摆出不愿搭理人的样子。吃完这顿伤心的早餐,他穿着晨衣鬼鬼祟祟溜到大门口,把手伸向门把手。
大门纹丝不动。他使劲推门,累得汗流满面。他听见艾丝尔压低嗓门警告他,“山姆……”霎时间一只冰冷的钢手伸过来轻轻把他从门边拨开。
俾斯麦说,“对不起,先生。门是打不开的。昨晚我向您解释过了。”
卡迈克愠怒地注视着被机器人捣过鬼的那个住宅防护场的操纵箱。俾斯麦把他们全部关了禁闭。防卫方向掉了个头,他们再也没法离开住宅。这道强力场环绕着完全被孤陷的住宅构筑了一道防线。按道理,人们可以从外边突破防护场进入住宅,可是不经邀请谁也不会登门。这是威斯特利分区的习俗,不象在周围那些分区里,大家都互相来往。也正是因为这一特点,卡迈克当初才把住处选在威斯特利。
“混帐!”他怒吼道,“你把我们当囚犯关起来了!”
“我的本意只是要为你们服务,”机器人用机械的,但也是忠诚的语调说。“我的职务是管理你们的饮食。既然你们不能自愿遵守规则,我就只好强迫——也是为你们好。”
卡迈克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最难办的是,这个机器侍者总是显得那么忠心耿耿,让他有火没处发。
他们陷入了困境。与外界的电话联系被切断,玻璃窗被遮挡起来。乔依本想调节一下机器人,结果却莫名其妙地把它服从的滤波器弄短了路,并且还过分放大了它的职责感。现在俾斯麦已经横了一条心要让他们减轻体重,就是拿他们的生命作代价也在所不惜。
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
被围困的卡迈克一家人聚在一道悄声商讨讨反攻计划。
克莱德担任警戒。可是自从机器侍者表现出随心所欲的行动能力之后,机器管家早就吓得丧魄落魂,卡迈克现在已经把他看作不可靠分子。
“他在厨房周围布置了一种电子控制的强力防护网,”乔依说。“他一定是在夜里干的。我打算溜进去搞点吃的,结果一下子撞到强力场上,鼻子也撞扁了,什么都没拿到手。”
“我明白,”卡迈克伤心地说,“他在酒柜周围也搞了那么一套玩意儿。柜里存着价值三百克拉第的好酒,可我连柜门也摸不上。”
“现在还说什么酒。”艾丝尔没好气地说。“总有一天我们会饿成骷髅。”
“不会糟到那步田地,妈!”乔依说。
“会的!”梅拉嚷道,“四天当中我减轻了五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