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进行下去。”
“我控制不住。我从来就控制不住自己。”
“你应当到此为止。”
“怎么能呢?我顶不住。摸摸看?”
她的手在哆嗦。
“我浑身都在这样哆嗦。”
“你不该进行下去。”
“我没有法子。反正我是完了。你没看出来?”
“没有。”
“我要做一件事。我要做一件我真心实意想做的事。我已经失去了自尊。”
“你大可不必这样做。”
“唉,亲爱的,你别难为我了。那个天杀的犹太佬缠着我,迈克又那样肆意妄为,你想叫我怎么受得了?”
“确实。”
“我不能老是这样喝得醉醺醺的啊。”
“是啊。”
“哦,亲爱的,请你待在我的身边。请待在我身边,帮我度过这一关。”
“那当然。”
“我不是说这么做对。虽然对我来说,这样做是合适的。上帝知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下贱过。”
“你要我干什么呢?”
“走,”勃莱特说。“我们去找他。”
在公园里,我们一起摸黑沿着树下的砾石路走,钻出树林,穿过大门,走上通往城里的大街。
佩德罗.罗梅罗在咖啡馆里。他和其他的斗牛士和斗牛评论员们同坐一桌。他们在抽雪茄。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抬头看我们。罗梅罗向我们微笑并欠身致意。我们在屋子中间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请他过来喝一杯。”
“等一等。他会过来的。”
“我不能朝他看。”
“他模样看起来很帅,”我说。
“从来我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了解。”
“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
“得了,”我说。
“我的上帝!”勃莱特说。“女人吃的苦头好多啊。”
“是吗?”
“唉,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
我向那张桌子望去。佩德罗.罗梅罗微微一笑。他跟同桌的人说了句话就站起身未。他走到我们桌子边。我站起来同他握手。
“你来一杯好吗?”
“你们必须陪我喝一杯,”他说。他用眼神请求勃莱特允许,才坐下来。他礼貌很周到。但是他不停地抽那支雪茄。这和他的脸庞很相称。
“你喜欢抽雪茄?”我问。
“哦,是的。我老爱抽雪茄。”
抽烟给他增加了几分气派。这使他显得老成。我留心看他的皮肤,既干净又光滑,黝黑黝黑的。他颧骨上有一块三角形的伤疤。我发现他在注视勃莱特。他感觉到他们之间存在某种沟通。勃莱特伸手同他握手的时候,他准该感觉到。他非常谨慎。我想他已经很有把握,但是他要做到毫无差错。
“你明天上场?”我问。
“是的,”他说。“阿尔加贝诺今天在马德里受了伤。你听说没有?”
“没听说,”我说。“伤势很严重?”
他摇摇头。
“不要紧。这儿,”他摊开手掌说。勃莱特伸手掰开他的手指头。
“啊!”他用英语说,“你常给人看手相?”
“有时候看。你不介意吗?”
“不。我很乐意。”他把一只手摊开平放在桌子上。“告诉我,我会长生不老,还能成为百万富翁。”
他仍然非常斯文,但是他更自信了。“瞧,”他说,“从我手上看我命里有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