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兰酒吧门外,我找到比尔、迈克和埃德娜。埃德娜是那位姑娘的名字。
“我们给撵出来了,”埃德娜说。
“让警察,”迈克说。“里面有些人看不上我。”
“有四次他们险些跟人打架,都是我给挡住了,”埃德娜说。“你该帮我一把。”
比尔的脸红了。
“回到里面去吧,埃德娜,”他说。“你到里面和迈克跳舞去。”
“别蠢了,”埃德娜说。“只会再闹出一场风波。”
“这帮短命的比亚里茨猪猡,”比尔说。
“进去吧,”迈克说。“这里毕竟是个酒馆。他们哪能独霸整个酒馆啊。”
“我的好迈克,”比尔说。“短命的英国猪猡跑到这儿来,侮辱了迈克,把欢庆活动给毁了。”
“他们太无赖了,”迈克说。“我恨英国人。”
“他们不该这样侮辱迈克,”比尔说。“迈克是个大大的好人。他们不该侮辱迈克。我看不下去了。谁在乎他是个倒霉的破产者啊?”他的嗓门哽住了。
“谁在乎呢?”迈克说。“我不在乎。杰克不在乎。你在乎吗?”
“不在乎,”埃德娜说。“你是个破产者吗?”
“我当然是个破产者。你可不在乎,是不,比尔?”
比尔用一只手臂搂着迈克的肩膀。
“但愿我自己也是个破产者。我好给这帮杂种一点颜色看看。”
“他们只不过是些英国人,”迈克说。“英国人说啥你就把它当耳边风好了。”
“卑鄙的畜牲,”比尔说。“我去把他们都赶出来。”
“比尔,”埃德娜说,眼睛望着我。“请你别再进去了,比尔。他们是些大蠢货。”
“就是嘛,”迈克说。“他们是些蠢货。我早就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他们不该说那种话来中伤迈克,”比尔说。
“你认识他们?”我问迈克。
“不认识。从没见过他们。他们说认识我。”
“我忍不下去了,”比尔说。
“走吧。我们到‘苏伊佐’去,”我说。
“他们是一伙埃德娜的朋友,是从比亚里茨来的,”比尔说。
“他们简直就是一帮蠢货,”埃德娜说。
“其中有一个名叫查利.布莱克曼,是从芝加哥来的,”比尔“我从来没在芝加哥待过,”迈克说。埃德娜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也止不住。“带我离开这儿吧,”她说,“你们这些破产者。”“怎么吵起来的?”我问埃德娜。我们正在广场上往“苏伊佐”走去。比尔不见了。
“我不知道怎么吵起来的,只看见有个人找警察把迈克从里屋轰出来了。那边有些人在戛纳就认识迈克。迈克怎么啦?”
“大概他欠他们钱了,”我说。“这种事容易结仇。”
在广场上的售票亭前,排着两行人等买票。他们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蜷缩在地上,身上裹着毯子和报纸。他们在等售票口早上开售,好买斗牛票。夜色晴朗起来,月亮出来了。有些排队的人在打瞌睡。
到了苏伊佐咖啡馆,我们刚坐下叫了芬达多酒,科恩就来“勃莱特在哪儿?”他问。“我不知道。”“她方才跟你在一块儿。”“她很可能去睡觉了。”“她没有。”“我不知道她在哪儿。”灯光下,只见他的脸色蜡黄。他站起身来。“告诉我她在哪儿。”“你坐下,”我说。“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你他妈的能不知道!”“你给我住嘴。”“告诉我勃莱特在哪儿。”“我什么也不告诉你。”“你知道她在哪儿。”“即使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哼,你滚开,科恩,”迈克在桌子那边喊道。“勃莱特跟斗牛的那个小子跑了。他们正在度蜜月哩。”
“你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