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员解释说他非常喜欢,但是这斗牛士的技巧始终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过。
“等明天瞧吧,如果上来头好牛的活。”
“你看见明天上场的牛了吗?”评论员问我。
“看见了。我看着放出来的。”
佩德罗.罗梅罗探过身来。
“你看这些牛怎么样?”
“非常健壮,”我说。“约莫有二十六阿罗瓦。犄角很短。你没见着?”
“看见了,”罗梅罗说。
“它们不到二十六阿罗瓦,”评论员说。
“是的,”罗梅罗说。
“它们头上长的是香蕉,不是牛角,”评论员说。
“你管那些叫香蕉?”罗梅罗问。他朝我笑笑。“你不会管牛角叫香蕉吧?”
“不,”我说。“牛角总归是牛角。”“它们很短,”罗梅罗说。“非常非常短。不过,它们可不是香蕉。”
“嗨,杰克,”勃莱特在邻桌喊着,“你把我们扔下不管啦。”
“只是一会儿,”我说。“我们在谈论牛呢。”
“你多神气活现啊。”
“告诉他,牛都不长角,”迈克喊着。他喝醉了。
罗梅罗感到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他醉了,”我说。“Borracho!Muyborracho!”
“你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嘛,”勃莱特说。她一直注视着佩德罗.罗梅罗。我问他们,是否愿意同我们一起喝咖啡。他俩站起来。罗梅罗脸色黝黑。他的举止彬彬有礼。
我把他们给大家作了介绍,他们刚要坐下,但座位不够,所以我们全都挪到靠墙的大桌子上去喝咖啡。迈克吩咐来一瓶芬达多酒,外加每人一个酒杯。接着是醉话连篇。
“跟他说,我认为耍笔杆子最没出息,”比尔说。“说吧,告诉他。跟他说我是作家,没脸见人。”
佩德罗.罗梅罗坐在勃莱特身边,听她说话。
“说吧。告诉他!”比尔说。
罗梅罗抬头一笑。
“这位先生,”我说,“是位作家。”
罗梅罗肃然起敬。“那一位也是,”我用手指着科恩说。
“他长得象比利亚尔塔,”罗梅罗望着比尔说。“拉斐尔象不象比利亚尔塔?”
“我看不出来象在哪儿,”评论员说。“真的,”罗梅罗用西班牙语说。“他非常象比利亚尔塔。那位喝醉酒的先生是干什么的?”“无所事事。”“是不是因为这才喝酒的?”“不是。他是等着同这位夫人结婚哩。”“跟他说,牛没有角!”迈克在桌子另一头醉醺醺地大喊大叫。
“他说什么来着?”
“他醉了。”
“杰克,”迈克喊道。“告诉他,牛没有角!”
“你懂吗?”我说。
“懂。”
我明知道他不懂,所以怎么说也没事儿。
“告诉他,勃莱特想看他穿上那条绿裤子。”
“住嘴,迈克。”
“告诉他,勃莱特太想知道那条裤子他是怎么穿上去的。”
“住嘴”
在这时间里,罗梅罗一直在用手指摸弄他的酒杯并且跟勃莱特说话。勃莱特说法语,他在西班牙语里夹杂点英语,边说边笑。
比尔把每人的酒杯斟满。
“告诉他,勃莱特想走进——”
“嘿,住嘴,迈克,看在基督面上!”
罗梅罗笑吟吟地抬眼望望。“不用说了,这个我明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