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刚遇到您的时候,爵爷,您准备去哪儿?”
“哦,我吗!什么地方也不去,我旅行是为了消愁解闷!我很不幸,常常悒悒不乐。”
“因此您就什么地方也不去吗?”
“我什么地方都去。”
“这完全是一回事,”年轻军官微笑着说,“那么,您愿不愿意干一件事。”
“哦,当然愿意,如果这是可能的话。”
“完全可能;这取决于您。”
“请说。”
“如果我刚才被打死,您本来要把我的尸体送到我母亲那儿去,要不就扔在罗讷河里,是吗?”
“我可能把您的遗体送到您母亲那儿去,可是我不会扔到罗讷河里的。”
“那么,如果不是把死去的我送去,而是把活着的我送去,您当然会受到更好的接待。”
“啊!”
“我们一起到布尔去呆上半个月,那是我出生的城市,是法国最使人感到乏味的城市之一。可是,由于您的同胞都别具一格,与众不同,也许您能在别人觉得厌烦的地方感到高兴。就这么定了,好吗?”
“再好没有了,”英国人说,“不过我似乎觉得我这样做有点儿不太得体。”
“哦!我们不是在英国,爵爷,英国的礼仪高于一切;而我们,我们现在既没有国王,也没有王后,我们割掉那个可怜的大家叫作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脑袋,并不是为了用礼仪陛下来代替她。”
“我很想去,”约翰爵士说。
“您会看到的,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人,而且非常高贵。我妹妹在我离家的时候十六岁,现在该有十八岁了;她那时候就很美丽,现在一定更加漂亮了。还没有哪一个十二岁的小调皮鬼会像我的兄弟爱德华那样,他会在您的腿上放烟火,他会和您讲英语;这半个月过去以后,我们再一起到巴黎去。”
“我是从巴黎来的,”英国人说。
“等等,您原来想到埃及去见波拿巴将军,从这儿去巴黎没有去开罗那么远;我要把您介绍给他;请放心,由我介绍,您会受到欢迎的。那时候您还可以谈谈您刚才谈到的莎士比亚。”
“哦!是的,我经常讲到他。”
“这说明您喜欢喜剧、悲剧。”
“不错,我是很喜欢。”
“那么,波拿巴将军正想按他的方式叫人演一出,那一定是很有趣的,我向您保证。”
“那么,”约翰爵士还有点犹豫,“我接受您的邀请,不会不合适吗?”
“我相信一定合适,您会使大家感到高兴,尤其是我。”
“这样的话,我接受。”
“好啊!那么,您愿意什么时候动身?”
“您喜欢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在您把那只倒霉的盘子丢到德巴尔若尔斯头上去的时候,我的四轮马车已经套好了;不过,如果没有这只盘子,我也许永远也不会认识您。我很高兴您把盘子扔到了他的头上,是的,非常高兴。”
“我们今晚动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