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慢慢地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这里,绕过航天飞机的机头,朝航天飞机的左边走去。
“快到车里去——坐后座,”法蒂玛对约翰逊和那位姑娘说,“你也进去,”她对穆罕默德说,“准备好刀。谁乱动就杀谁。”穆罕默德勉强地听从了她的话,跟着他们进了电动车。
穿军服的那个年轻人则领着克利斯曼朝电动车的驾驶室走去。到了车门旁,他把克利斯曼推到副驾驶坐上。法蒂玛跳上去,坐在司机坐上。“这辆电动汽车,”她说,“只要握住方向盘,然后推推什么就可以行驶了。我的右手拿着刀,穆罕默德也有刀,你动一动的话,就没命了。”
“别担心,”克利斯曼平静地说,“我不会做任何鲁莽的事情,而且坐在后面的那些人也不会做任何鲁莽的事情。”
那个年轻姑娘轻声地说了些什么,听上去像是表示同意宇航员的说法。约翰逊也附和着说:“我们都会理智的。”
在他们的前面,拖车开始启动,他们的车跟在后面也开始移动。两辆车慢慢地离开跑道,然后加快速度,朝围着整个机场的栅栏疾驰而去。没过一会儿,拖车冲过栅栏,电动车则紧随其后,从那个被冲垮的栅栏缺口冲了出去,两辆车飞快地穿过一片草地,一前一后地驶抵高速公路的边上。这时,开在前面的拖车停了下来。开车人从车上跳下来,走到随后跟着停下的电动车跟前。他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示意克利斯曼往里面挪动一下,然后手上拿着刀,在克利斯曼旁边坐了下来。电动车接着驶上高速公路,并在第一个出口处拐弯驶离高速公路。开了一阵后,电动车在一辆停靠在一条岔路旁的普通轿车后面停了下来。他们一个一个地钻进那辆轿车,然后风驰电掣般地朝弗吉尼亚的山丘地带开去。
这幢房屋是一间旧农舍。他们是在山丘地带行驶了半个小时后,经过一条泥路才抵达这间旧农舍的。这是一间孤零零的房子。他们到达这里之前,足足有15分钟时间,没见到任何一间房子。它地处山谷,周围长着高大的树木。在其他情形之下,这地方原可以是一个理想的游玩之地,作为人质带到这里来的人,没看到房子里面的模样。但就他们的目光所及,这房子看来有一段时间没人住过了。房顶上长满了苔藓,屋顶的许多地方看上去非常潮湿,有的地方颜色都褪光了,房间四周的木板墙也已经多少年没有油漆过了。
人质们被带到一间谷仓。这谷仓看上去比房子还要陈旧,还要破败。因为要把人质们关在里面,这个谷仓已被改建成监狱式的房间。除了在谷仓大门处留有一个供人进出的门外,所有其他的门都给牢牢地钉死了。似乎还嫌钉得不牢,谷仓的所有洞口,包括贮放干草的顶阁,都加钉了一条条新本板。这些新木板与被它们覆盖着的风雨侵蚀的旧木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瞧上去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人质们一个个被带到谷仓的那个唯一小门口,然后又被一个个地推进谷仓。现在,这些人质们关进了谷仓。他们可以看到,这间谷仓安装上了一个新的大插销。
那个年轻姑娘心情紧张极了,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克利斯曼保持着平静,思索着眼前的局面。约翰逊不声不响,好像他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似的。穆罕默德神经紧张得不得了,尤其是当他姐姐告诉他,他必须与人质们呆在这间谷仓改建的临时监狱里时,他紧张得几乎难以自己。
“让我们把这件事谈谈清楚,”克利斯曼在谷仓里转了一圈,从仍开着的门口看着把他们关起来的人说,“当然,我们……”
“不谈,”法蒂玛说,“只同领导人谈。他们照我们的要求做的话,就放你们走。”
“那你们的要求是什么呢?”
“不谈!”她凶狠地重复了一句。
听到她凶狠的声音,她那穿军服的同伙举起从汽车驾驶室贮物箱里拿出的一把左轮手枪,威胁性地舞动了几下。克利斯曼张开嘴又要说些什么,约翰逊碰了碰他的手臂,让他小心为妙。
法蒂玛从穆罕默德颤抖的手上拿回了那把塑料手柄刀,然后用他们的母语说了几句。穆罕默德表示不同意她的安排,她随即改口用英语说:“你没必要害怕,我们就在外面看守。如果他们袭击你,你就叫喊。听好!如果他们不老实的话,你就赶紧告诉我们。现在我们去弄点吃的来。”说完,她轻轻地把他推进谷仓,又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人质们站在谷仓半暗半明的里间。夜幕还没降临,但在这个山谷之地,只有几束阳光穿过高大的树木照到这里,而在这几束阳光中,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能透过谷仓墙壁的裂缝,进入谷仓里面。尽管光线不足,但他们借着微弱的光线,还是能互相看清对方,也能看清谷仓里面的情形。在谷仓的水泥地板上,几条破旧的毯子扔在几个干草垛上。这些干草放在谷仓里已有很长时间了,它们与水泥地板、潮湿发霉的杂物以及腐烂的植物一起,使谷仓里飘溢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谷仓的左边放着一个梯子,直通贮放干草的顶阁。克利斯曼用猫一样灵巧的动作,爬上梯子,在顶阁里转了一圈后,又轻盈地下了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