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宗教永远不能被模仿;它不是外在的东西,它是内在的东西。你可以模仿一个毕加索、一个米开朗基罗,但是你怎么可能模仿一个老子呢?你感觉到某些东西在那里,但它是难以捉摸的。你知道他了解某些东西,但是你无法指出它,你无法想出它。它是一个诀窍。
那么什么是诀窍呢?当你在路上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尝试过又失败了,摔倒了又爬起来,误入歧途又重新回来──在生活中的成千上万次实验,然后突然有一天,你掌握了它的诀窍。一个诀窍是很多错误和失败的精华,是很多尝试和失败的精华。某种东西在你的里面成长,一旦你了解它了,你就可以忘掉它,你就永远拥有它了。你不需要记住它。如果你需要记住它的话,那么它还不是一个诀窍,它还是头脑里面的东西。如果它是一个诀窍的话,它就会进入血液、进入骨头、进入骨髓、进入你的存在。然后你就可以忘掉它。
一个老子不必记住他应该怎么走路、他应该怎么生活。这不是一种训练。一旦你知道了,你就永远知道了。你可以忘掉它,你可以把它从头脑里面扔出去。但是你将跟随着它,你用不着去想它,你就会跟随着它。诀窍既不是科学也不是艺术,它是一种亲身体验。而这正是最伟大的艺术或者最伟大的科学──生命的科学或者生命的艺术。
你必须在生活中行走──看看你是怎么跌倒的;你必须监视自己──观察你是怎么迷途的。而头脑将坚持走向极端。每当你感到不平衡的时候,马上用移向对立面来平衡它。
头脑要么是一个右派──它走向右边,然后再也不到左边来了;或者头脑是一个左派──它走向左边,然后再也不到右边来了。我曾经碰到过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有时候头脑变成了一个中间派──保持在中间,但是它对于中间的狂热和其它对于左右的狂热一样。这个人也不在中间,因为一个在中间的人从来不狂热;只有极端主义者才是狂热的,他们执着某一个位置。而中间不是一个位置,它是一个平衡的连续获得。
试着理解一下。这是道所能给你的最有意义的感觉。中间不是一个固定的状态,它是一种不断变化的运动。所以你不能象在左边或者在右边的人那样在中间。你不能执着于中间。一个想在中间的人必然不断地靠向左边和右边;有时候你会看到他是一个左派,有时候你又会看到……现在,你看!他变成了一个右派。他必须象一个走绳索的人那样走路。只有在两个极端之间,不断地平衡,连续地平衡,才是中间。
中间是一个活的状态,它不是一个固定的、死的点,你可以一劳永逸地达到它──不。你必须一刻接着一刻地达到它,一次、一次又一次。观察一个走绳索的人──那是一种体验。
在我小的时候,只要我听说有一个走绳索的人──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在我的村子里还是在邻近的村子里──我都会跑过去看,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感到,他知道一些对于生命非常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他在做什么呢?他不是静止在中间,否则他就会掉下去。他没有一刻是静止的。他是动态的,一直在变化,他是一个流动,但是这个流动有一个平衡的中心。有时候他移向左,有时候他移向右;他是非常矛盾的,他不是一致的。如果你要求一致,他就会摔死。如果你说:“守在一个状态上,守在一个位置上。如果你是右派,你就做一个右派;如果你是左派,你就做一个左派;或者如果你选择了中间作为你的位置,那么你就在中间吧。可你在做什么呢?你老是在动”──你会害死他的。任何静止的位置都会害死他。静止就是死亡,而且死得毫无用处。静止就是错过生命。不,他不可能保持在中间。要保持在中间……他不可能保持在中间──为了保持在中间,他必须不断地移动和平衡。生命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你怎么可能保持固定呢?每一样东西每一个时刻都在变化。没有什么是静止的。
赫拉克利特说:你无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等到你第二次踏进那条河的时候,那条河已经改变了。不仅河流改变了,你也改变了。你怎么可能两次踏进那条河呢?河流和你都无法保持原样。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不变是幻觉。流动是真相。在这样一个变化的世界里,在这样一个活跃的、随着生命颤动的世界里,如果你执着一个位置的话,你就是死的,你就是在寻求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