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用询问的目光扫视着巴毕,“威利,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你是无辜的受害者,山姆也是。你说——你说你真的能帮助他?”
“我觉得我们能互相帮助,诺拉。”
巴毕搅动着咖啡,又不得不放下调羹,因为外面突然响起的警笛,吓得他双手抖作一团。诺拉皱起了眉头,趴在帕蒂房间的门上,听听孩子的动静,然后又回到桌旁,一声不吭地为巴毕加上咖啡。
尖利的警笛声终于远去了,巴毕重新拿起调羹。
“我现在给你讲讲山姆吧。”
诺拉叹了口气,有些哽咽地说不下去,“因为他确实很需要帮助——非常需要!”
“我一定尽力而为。”巴毕轻声问道,“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真的。”诺拉摇着头,金黄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布满血丝的蓝眼睛里露出无望的困惑,“他不告诉我——这真让我揪心。”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接着说,“我真担心再也见不到他了。”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诺拉圆润的肩膀抖动着,过了一会儿,她挺起了胸,控制住抽泣。
“挂了你的电话之后,我马上给山姆打电话。”她说,“告诉他你说警察会找他,询问尼克的死亡原因。”她疑惑地看着巴毕,“威利,我告诉他后,他便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说话的腔调怪极了。”诺拉紧张地问巴毕道,“威利,你是怎么知道呢?”
巴毕不能正视诺拉询问的目光。
“就是我报界的关系。”他不安地扭动着,重复着并不高明的谎言,“我得保护新闻来源。“他举起咖啡杯,浓浓的咖啡洒满了托盘。他烦躁地小声嘟嚷着问,“山姆还说什么了?”
诺拉撩起白色的围裙,抹去眼里的泪水。
“他说他得走——但不能告诉我去哪儿。我求他回家来,可他说没时间了。我问他为什么不能向警察解释清楚,他说警察不会相信他。他说他的敌人布下的这个圈套,实在是太狡诈了。”疑惑和恐惧己使诺拉泣不成声,“威利,谁是山姆的敌人呀?”
巴毕茫然若失地摇着头。
“这是可怕的计谋,威利!”
无法捕捉的恐怖把诺拉弄得不知所措了。“警察给我看了他们找到的一些证据——想迫使我开口,还告诉我他们的推测。我——我根本不能相信他们的话!”
巴毕嘶哑着声问:“什么证据?”
“一张便条。”诺拉低声说,“是用黄色的软便笺纸写的,尼克的笔迹——或者说很像是他的笔迹。便条上写着他们从亚洲回来的路上曾发生过争吵,是为了他们带回来的绿木箱里的珍宝。山姆想独吞,要尼克帮他达到目的——那张便条上就是这么写的,威利。”
诺拉固执地摇着头。
“便条上还说,山姆给蒙瑞克博士服用了过量的治疗心脏病的药,结果博士在机场死亡——目的是为了阻止他把珍宝放到基金会的博物馆。还说,山姆故意把我们车上的刹车和调速器弄坏,造成莱克斯斯特在萨迪思山车毁人亡——看起来是有点儿难自圆其说,基金会有好车,而他却让莱克斯用我们的车。”诺拉声音沉重,神情惊慌,“便条最后说,尼克早就担心山姆会向他下毒手,杀人灭口,自己独吞所有的珍宝。”
她顿了顿,提高了声调。
“警察认为山姆的确这么干了。他们相信那个便条是尼克写的。他们说房间里只有山姆和尼克两人。他们找到了摔碎的椅子,还有一条血迹,直通到窗口。他们认为山姆杀了尼克,然后把他从窗户扔山去——可你知道,尼克本来就有梦游的毛病。”虽然害怕,但诺拉显然疑虑重重,“你肯定还记得,对不?”
巴毕点着头,诺拉希望他说记得。
“我记得。”他沙哑着声音说,“而且。我不相信尼克斯宾维克会写那样的便条。”
是狡猾的白母狼写的,他暗自揣度,当她跳到尼克的写字台上,用她的前爪拿过尼克手里的铅笔。与此同时,那条全身鳞甲的大蟒蛇把尼克的尸体拽到了窗户边。
可那是疯话——他不敢那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