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拉让他先到楼里躲着——他现在跑不远,自己则把车停好,以便需要的时候可以一下冲上主干线。然后柯拉走进候机大厅。
候机厅挺大,但是带着书包、旅行箱、皮箱、木箱想去各处的人们超出了它的容量。除此之外,每条航线预报下次班机的公告牌是不是写着“因技术原因推迟起飞”就是“由于我国燃料不足航班误点”。柯拉仔细查看时刻表,寻找着最近的国际航班,特别是去米安德利亚的。但是没有发现这样的班机。
时刻表显示,惟一一趟去米安德利亚的航班是在早晨。还有一趟去柯拉不知道的列别尔布斯国的航班“由于国内的技术原因”取消了,严谨的国际犯罪理论眼看着崩塌了。而且教授举止十分镇静——他站在等候登记的队伍对面,箱子放在脚旁边。教授掏出一个像是科学国际会议报告的小册子,仿佛他不是一个国有龙的盗窃者,而是一个普通的生物学家,正准备和像他一样质朴的学者们交流经验。
全都有问题!全都不对!
让我们再耐心点儿……教授肯定会采取些行动……柯拉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到一根水泥柱子后面。柱子上涂抹着最近的选举活动留下来的一些脏话和政治责难。突然有人冲她喊:“奥尔瓦特女士!太好了!我找您找遍了全城!”
真够添乱的!原来是穿短裤的翻译在找她。
“您在这儿干嘛?”柯拉严厉地问。
“我本来在饲养场等您,可是那儿下起大雨来……”
翻译找到了柯拉,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他穿得和往常不一样。短裤长了些,除了熟悉的自由主义成分外可以把它称作是短裤子。脖子上认真地结着蓝色条纹领带,条纹的正式意义是:在高级别的人物身边逗留。难道柯拉又提高了一个级别?还是虚荣的梅里自作主张?“您怎么猜到我在机场?”柯拉问。
翻译做了个大手势,仿佛请柯拉在成群的旅客中寻找他的消息来源。
“您有什么发现?”翻译问。
“我实际上已经把案于破了。”柯拉说。
“不可能!”
翻译仔细地把头发分成直缝,头发上抹着头油,发梢都快粘到一块了,显示出梳分头的人是一个出身良好、渴望结婚的独身男子。
“我甚至知道龙在哪儿,是什么样。”
“在哪儿?在哪儿?不要对我,您忠实的仆人隐瞒!”
“就在这儿。”柯拉说完欣赏着产生的效果。
翻译张着嘴,忘了把它闭上。他就那么站着,柯拉想等他惊讶过后再接着讲,并把教授和他的装着小龙的皮箱指给他看。
可是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因为一个熟悉而亲切的嗓音破坏了这一幕。
“奥尔瓦特女士,我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文化部长大呼小叫的,他一进候机楼就看见翻译和柯拉,便向他们走来。“我们该把您的出现归功于什么?您不是要提前离开我们吧?”
“我几次想给您打电话,”柯拉和部长打完招呼说,“但是不太容易。”
“当然,”部长笑笑说,“我刚在总理那儿开完会,然后要短期外出。”
“你坐飞机?”
“要不我干嘛来机场呢,”部长笑着说,“但我后天就回来并希望还能和您交谈,如果可能的话帮助您找龙。”
“部长先生,”柯拉说,她知道眼看就要失去惟一的保护伞了,“我正要找您汇报,龙已经找到了。我知道龙是如何被偷的、被谁偷的以及现在在哪儿。”
“您看到了吗广翻译大声说,“她疯了!”
“我将很高兴一回来就与您交谈,”部长说,“遗憾的是,我现在得走了,我的飞机在等着。”
“您的飞机?”
“当然,我不会坐普通客机走的。”年轻的部长伤心地摇了摇头,好像柯拉说出侮辱人的傻话,他的职位比她想象的要高。
“我和部长先生一起,当然不会坐普通班机了!”翻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