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进屋来,走到柯拉跟前。
“请原谅我们,柯拉阿姨,”她碰了碰她的手说,“爸爸不是坏人,他只是意志薄弱,他并不总是听我的。您不会坐太长时间,然后一定会有人找到您的。”
小女孩压低嗓音说:“我将用自动电话报警,但不通报姓名。您明白吗,就为了让他们赶来给您松绑,所以请您再稍稍忍耐一下。”
“走吧,”柯拉想对她说,“你还没有那么坏,尽管脑子里一塌糊涂!”
“梅拉!”爸爸在叫她,“还有半小时火车就要开了。”
“走吧,走吧。”教授小声说。
脚步声,关门声。柯拉知道,阿波利多尔和他的女儿离开了。屋里剩下教授一个人,他完全是另一级别的对手。她惟一的活路是——冷静行事,丝毫不能表露她认出了教授……多么天真,柯拉心想,饲养员阿波利多尔和她的女儿深信,善良的伯父是为他们被迫把龙缩小了。伯父勉强才同意……给予帮助。现在,他又再一次帮助他们——同意在他们去海边期间暂时保管龙。啊哈,多么好心的教授!而她居然被他所迷惑,——她还认为他是国际科学精英。
柯拉听到教授在走廊里用手捂着话筒打电话:“一切准备就绪,可以派车来了,我15分钟后离开。不用担心……他们走了。按照商量好的——他们坐火车去海边游泳……”教授得意地笑了,“是的,一切如我所愿。对了,顺便说一下,有一个小麻烦。女侦探在这儿。不,别害怕,我弟弟把她打晕了并且蒙上了眼睛。她看不见我……她被绑着呢。为什么要把她干掉?她只知道阿波利多尔和小女孩,所以她是个对我们有用的证人。就这些,我要去地下室把这些小怪物收拾一下……我找一副防水布手套——我弟弟这儿肯定有。就说这么多,等我。”
听筒挂上了。
柯拉全身都感觉到,教授探进屋子里,看了看她。然后悄悄出去了,门吱呀一声关上,走廊里传出脚步声,他现在是去储藏室找手套。
柯拉绷紧手上的肌肉——她已经这样做了几分钟,绳套渐渐松了。同时皱起眉头,移动嘴部,把抹布顶出来。要抓紧时间……现在该脚了!
如果让肌肉一张一弛,绳套就会逐渐变松——毕竟捆绑的人不是专家,而是个普通的饲养员。
松绑花了三分钟。教授在这段时间内翻遍了储藏室也没找到手套,只得光着手去抓龙。柯拉一点儿也不可怜他。它们马上就会惩罚他了!
柯拉听到教授骂骂咧咧地到浴室去了。啊哈,柯拉明白了,他是用毛巾把手裹上。然后他又返回走廊,有挂钩的响声——关龙的门打开了。现在最愉快的时刻到了——抓龙!他现在可顾不上柯拉了。
柯拉迅速解放出双手,松动双脚的绳子,把抹布往外揪了揪,用牙叨着仍然留在嘴里。现在她随时都可以逃跑了。
但她不是这样计划的。
教授以为柯拉被牢固地捆在椅子上,一定会离开这儿把龙运走。
她暂时把蒙眼睛的布推上去,四下看看。
她坐在曾经来过的客厅的椅子上。从这儿到大门只有几步之遥。
柯拉听到教授正在忙活,又是骂又是扑又是跳。在狭小的地下室抓龙——这是项勇敢的运动!
猎捕工作拖拖拉拉,柯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终于她听见教授离开了地下室,他正拖着战利品穿过走廊。
柯拉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筋疲力尽的遗传学家喘着粗气冲进客厅,龙还真不好降服哩!
教授在门日没做停留。当他确信柯拉被绑得很结实,而且没有挣脱的企图后,接着忙去了。
人口的门“砰”地关上了。
行动的时间到了。
柯拉挣脱绳子,拽出抹布,扯掉蒙眼睛的东西,松开双脚。
她马上奔向通往大街的窗户。
她所看到的景象如此生动,柯拉不禁拍了下巴掌——幸好没被教授听见。
教授拖着一个笨重的旧皮箱——柯拉乐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他的样子:教授的脸上抓痕斑斑,如同刚和一只疯猫交过手——而且是只能够着他脸的猫。衣服破破烂烂,一走路光秃秃的膝盖就从裤子里露出来西服的袖子不知掉哪儿了,而衬衫撕了好多口子,一只鞋也不见了……“准保得化脓,”柯拉从窗户里看着教授小声说,“但愿老天开眼,让他得上血液感染,我才不羡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