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拉穿过走廊来到地下室门口。龙很可怜,但是柯拉对它们毫无爱意。她取下挂钩,轻轻推开门,把灯拉开。龙惊恐地往后退缩,但看人极其凶狠,非常警惕。它们准备好投入最后的决定性战斗。
“蠢货,”柯拉说,“我不会折磨你们的。折磨别人是人想出来的行当,因为人类是惟一懂得享受复仇、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生物。可是龙不会理睬别人的痛苦。”
就在这时,柯拉发觉小可爱,龙中最艳丽的一只,正打算飞起来从柯拉身上咬下一块肉。
“等一等,小鳄鱼,”柯拉劝阻它们,“不应该袭击我……”
后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大概是小女孩跑过来,想看看柯拉阿姨怎么折磨龙。
柯拉想扭过头去,可是她感到后脑勺一阵巨痛就失去了知觉柯拉醒来时,觉得应该给文化部长打个电话,向他承认把事情搞砸了。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变得警惕性不高、漫不经心还有粗心大意。既然是在犯罪分子家里的地下室门口,就不应该允许任何人从后面接近你,砸你的脑袋。
现在就起来去给部长打电话……也许,罗马军团曾经到过这个星球,并留下一支军队。那些百人团长摇身一变成了部长们……我在说胡话吗?奇怪,没有任何理由说胡话……柯拉尽力想睁开眼睛,但就是睁不开。
应该洗一洗——没准儿眼睛里进东西了……脑子还是不运转。柯拉想去洗洗眼睛,可就是办不到。怎么了?为了清醒头脑,柯拉摇了摇头,立刻感到一阵彻骨的疼痛。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她被人袭击了。
现在她坐着……或是躺着?不,是坐着——眼睛被蒙上了,手被捆上了……脚呢?脚大概是和椅子腿儿绑在一起……忍耐一下吧,可怜的家伙,都怪你自己。后背蹭蹭——没错,是椅子背。脚边儿碰碰——没错,是椅子腿儿。动动舌头,嘴里一股怪味儿——看来,嘴里塞了块抹布。这回遇上麻烦了!可以说,没被打死就够走运的了。或许,还不如死了,也比和龙落得同样下场强——折磨你,但又不让你死。
柯拉设法摆脱捆绑。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尤其是你学过的话。但是柯拉没来得及脱身,就听到脚步声。看来,耳朵没被堵上。
于是听到脚步声。说话声、关门声。脚步越来越近,走进屋来。
“这又是干什么?”柯拉听出是教授。
“你说该怎么办?”饲养员颤颤微微地说,“她跑到家里来,看到了所有的龙……”
“等一下,”教授说,“我们得离开这儿。她能听见我们谈话。”
“用不用把她干掉?”
他们走了。但是幸运的是,他们就停在走廊里,或是开着门的隔壁房间里。所以,尽管他们觉得嗓音够低的了,但实际上柯拉听清了每一句话。
“不能让她看见我,”教授嘀咕道,“这关系到全局。”
“我知道。”阿波利多尔说。
“她看见你了吗?”
“没看见。不过我在等你,好把她从我们家运走。”
“都包在我身上,”教授说,“你不用担心。”
“只是别把她杀了。这女的不错,我女儿也对她有好感,不要杀她。”
“我也没打算把她杀了!向天发誓,不会的。我们把她运得远远的,扔在森林里——让她自己想办法逃吧。”
“记住,你向我发誓了。”
“几点了?”教授问。
“两点四十。”饲养员回答。
“你们该走了,不然要误车了。在混乱开始的时候,你们应该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到海边,在沙滩上晒日光浴。”
“梅拉!”饲养员叫道,“你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该去火车站了。”
“我收拾好了,”小女孩说,“但是如果你们要伤害柯拉阿姨的话,我就哪儿也不去。”
“我是谁——难道是杀人犯吗?”教授十分惊讶。
“那伯父,你能向我保证,我们不在的时候替我折磨龙吗?”
“我向你保证。”教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