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的姊姊同意地点点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我无能为力,不是吗?我能做什么?我没有看到她,我也煞不住车子,我不是故意要撞她的。听着,这种意外每天都会发生——每天都会。把这件意外忘掉。我饿了,你把晚餐摆上去吧!”
“华特,你梳洗好就可以开动了。”他的姊姊这么说。
可是在饭桌上他还是一直说一直说:“我今天早上再看了一次那辆车,在大白天时,我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车子没有凹陷进去的地方,也没有刮到漆——至少我看不出来——玻璃也没有碎掉。可是,海伦,我不打算开这辆车了。你看,警方有一些化验室,我怕他们会想到什么有的没的,或许是一撮土,那我就死定了。我该拿那辆车怎么办呢?”
“你拿那辆车怎么办都无所谓。”她说道。
“喔,别这样。”华特把椅子往后一推。“你疯了,你知道吗?海伦。你应该知道的。我知道了,所以我要自己来负责这件事。你别开口提到这件事——一个字也别说。”
他咧开嘴巴笑,看起来有点狡猾的样子,因为他很肯定。她是他的全部,他所有的家人,而她是不会背叛他的。
她说:“我帮你祷告了。”
“你最好试着帮我想想要怎么样把它给解决掉,我说的当然是那辆车。”(有时候她看起来很蠢。)“假设我买了四个新的轮胎。可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会调查这种消息?假设我重新给车子上漆——他们可能也会调查这种事。不管我要做的是什么事,我都得比他们聪明一点,没错,就是这样。”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还有,”他继续说道,在抒发他的忧虑中找到了一些安心。“我知道把车开到沙漠或某个地方然后把它留在那里不是很妥当。他们可能会找到它,很快就追踪到……好,所以我也不能把它开到某个悬崖再推到海里。他们会找到它——我打赌他们一定会的。他们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还有我是怎么做到的。所以我要怎么样把这辆车给解决掉呢?”
他的姊姊轻声地说:“你要怎么样把你的罪恶给去除掉呢?”
“什么罪恶?”他大叫。“当然,我犯法了,我知道。当然,有条法律说要是有这种事发生,你就应该去报警。可是,我不想这么做,我不想因为一个意外就把自己弄得乌烟瘴气的——我告诉你,那只不过是一个不可避免的意外。没有人看到,没有人知道;如果我可以把那辆车给解决掉的话,将来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这就是我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何不把它卖掉?”
“我该怎么做?卖给车行?然后警方就会在一个二手车的停车场上找到它?然后就有了记录——混帐,你不明白。”
她叹了口气说:“我比你要明白得多。”
“闭上你的嘴好吗?可以吗?拜托你。我将会把这辆车给解决掉,还有这一堆混乱。一定有个方法,我会想出一个法子的。我吃不下了,”他说。“我不想再吃什么东西了。”他凶狠地瞪着她。“你不要存有什么疯狂的念头去告诉警方。”
“没这个必要。”她说道。
他站起身来。“它会在车库里待到星期六。我会在星期六的时候对它做一番处置。”
“你不可以——”
他凶巴巴地插嘴说:“你想打赌吗?你想赌你说的话吗,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越来越糟糕了。你知道的,海伦,我也要给我们买一台电视机。”
他唧唧咕咕地一路走进起居室里。他们甚至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她念圣经——永远在念圣经。害他得去某家酒吧里看电视。
当华特一翻到星期六的运动版,他就看到了那则广告。他带着那份报纸跑到他姊姊在浇盆景所在的厨房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