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龙生强作镇定,冷冷说道:“胡说八道,我有什么要你圆谎?”
那人冷笑道:“奚玉瑾是你妻子,江湖上谁个不知,哪个不晓?你改名换姓,骗了车卫 的女儿,又跑到百花谷来和妻子幽会。嘿嘿,这件事情,若是给车卫知道了,你自己知道将 会怎样!”
那人发出一阵干笑,脸上冷森森的毫无表情。辛龙生只觉寒意直透心头,心里想道: “为今之计,看来我是非得当真杀人灭口不可了!”要知车卫早就和他说过,倘若发现他有 欺师灭祖情事,就要取他性命。何况是骗婚?他怎能忍受女儿受他欺侮?
辛龙生叹口气道:“好,我认栽了。你说,你要怎样?”口小说话,脚步向那人移近,突然问拔剑出鞘,唰的—剑向他刺去。
那人见他目露凶光,早有防备,挥袖一卷,裹住剑锋,右手中食两指,便向他的面门挖 来,喝道:“你这小子,有眼无珠,敢情是不想活了!”
辛龙生霍的一个凤点头,力透剑尖,“嗤”的一声,将那人的衣袖削了一幅。但饶是他 应变得快,额角也已给那人的指尖刮了一道伤痕。
双方交换了这招,那人没能将他的长剑卷出手去,反而给他削掉衣袖,也是有点感到意 外。不过,他吃这点小亏,比起辛龙生来所吃的亏却是算不了什么。辛龙生刚才若是闪得稍 迟片刻,两只眼睛,只怕已然给他弄瞎!
辛龙生惊魂未定,手按剑柄,一时间倒是不敢鲁莽进招。那人哈哈笑道;“我说过你要 杀人灭口,那是休想!你是不是还要再试?”
辛龙生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不敢作声。那人又道:“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你不想 想,休说你杀不了我,就算你能够杀了我,车卫找不着我,他也会知道你是杀人灭口的了,他能够放过你么?”
辛龙生冷汗涔涔而下,心里想道:“不错,车卫派他来监视我,当然是早已对我有了疑 心。”武功既不及他,智取又已失败,辛龙生没法不对那人屈服,当下倒转剑柄,递过去道: “好,你杀了我吧!”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收起你的剑吧,我不怕你暗中加害,我也不想杀你,只要你乖 乖听我的话。”
辛龙生道:“你究竟要些什么?”
那人说道:“我要车卫所传的内功心法!”
辛龙生听他这么说,倒是不禁怔了一怔,有点奇怪了。
要知这个人乃是车卫派来监视他的,在辛龙生的心目之中,自然以为这个人不是车卫的 弟子也是车卫的心腹了。如今他却要辛龙生代传车卫的内功心法,辛龙牛自是不免觉得有点 奇怪了。
那人似乎知辛龙生起了怀疑,说道:“我本来可以请车卫亲自传授我的,但车卫说他这 内功心法尚有最后一关未曾参透,他自己练并无大碍,我现在练则还不是时候。”
辛龙生道:“既然如此,那你该听他的话才是。何必急于要我私相授受。”
那人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要练成这内功心法去报仇的。人寿几何?车卫的最后一关不 知何时方能参透,我是等得不耐烦了。”
辛龙生道:“这番话你和车卫说过没有?”心里想道:“不知道他要报的是什么仇,大 概车卫不愿帮他报这个仇吧?”
那人似乎很不耐烦,冷冷说道:“你问得太多了!我现在只是要同你做一桩交易,我替 你隐瞒骗婚的罪过,你也替我隐瞒偷学的秘密。你同意就成交,不同意就拉倒!嘿嘿,大家 抖露出来,车卫谅也不会对我怎样,你的这条小命却是恐怕不保了。”
辛龙生心道:“大家串同作弊,我倒是不用这样害怕你了。”当下笑道:“何必这样急 躁?咱们做成这桩买卖就是伙伴了,你的名字还没布告诉我呢?还有,你和车卫是什么关 系?”他听了那人这许多说话,已经可以判断他绝非车卫的弟子了。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你有心和我做伙伴,我也不用瞒你。我复姓宇文,单名一个冲 字。我与车卫不但师门颇有渊源,且是忘年之交,承他看得起我,将我当作平辈的朋友。”
辛龙生道:“这桩买卖,我倒是愿意和你成交。不过车卫既然和你说过,说是你现在练 还不是时候,你不怕有甚么祸害吗?”
宇文冲说道:“我练成了就拿去报仇,报了仇死也心甘,还怕什么祸害?哼,而且说老 实话,我也不大相信车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