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锦云笑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何况谷啸风和韩佩瑛如今都已破镜重圆啦。”
任红绡道:“虽然如此,用情不专,总是可恼。”
宫锦云道;“那也不能唯独怪谷啸风。”
任红绡道:“是呀,所以我是帮理不帮亲。奚玉瑾虽然是我小时候就相识的好朋友,我 也要说她不对。她不该枪了韩佩瑛的丈夫,却又去嫁给辛龙生。哼,我倒是不大高兴见他们 夫妇呢。”要知任红绡如今正是方尝初恋的滋味,一缕芳心,都系在完颜豪的身上,也就无 怪乎她最恼恨的就是用情不专了。
宫锦云则是急于知道外间的消息,劝道:“玉瑾姐姐是有点工于心计,不过她这个人还 是好的。难得他们夫妇远来,她又是你的儿时游伴,你可不能让她知道你讨厌她。”任红绡 笑道:“我是心里有气罢了,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当下两人一同出去,奚玉瑾见 了宫锦云,又是欢喜,又是暗自羞愧,想道:“她只道我是专诚来探访她,却怎知道我是和 龙哥串通了要来暗算她的。”
奚玉瑾碍着有任天吾在座,说话十分谨慎。任红绡为了避免涉及她那次婚变,江湖上的 事情一谈起来只怕就难免要牵连到与这件事有关的人物,是以也就只是和她谈些小时候的事 情。这样一来,大家倒似乎是由于分别太久而显得生疏了。
宫锦云是个七窍玲珑的人,察言观色,不觉暗暗起疑:“玉瑾姐姐好像是在担着心事,人家说女孩子成婚之后,十九容光焕发,她反而似是比前憔悴了?何以她没有新娘子的喜气,难道是婚姻不如意么?即使如此,她见了我和红绡,也该十分欢喜的呀。如今她的欢笑,看 得出来,那是甚为勉强。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心念未已,忽听得任天吾说道:“今日你们小一辈的好朋友相聚,我也很是高兴。但还 少一个人,应该把颜公子也找来才对。”
奚玉瑾道:“这位颜公子是谁?”任天吾笑道:“他是我家的客人,也是小女的朋友。嘿,嘿,你和小女有如姐妹,颜豪和辛少侠也该结识结识啦!”
任天吾这么一说,奚玉瑾何等聪明,当然立即就知道这位“颜公子”和任红绡是什么关 系了,当下笑道:“绡妹,恭喜你啦,你有了心上人,怎不和我早说?”
任红绡羞得满面通红,低下了头,说道:“我和他也是相识未久的,奚姐姐,你切莫这 样说,人家听见了,可不好意思。”其辞若有憾焉,其心则实喜之,语气之中,不啻默认自 己是爱上了这位颇公子了。
奚玉瑾暗暗好笑,心念一动,说道:“云姐,绡妹,咱们还是到里面说话吧。女孩儿家 的私事,不便给他们男人听。有咱们在座,他们男人说话,也不能畅所欲言。”
宫锦云正是想和她单独淡话,当下笑道:“玉瑾姐姐,今晚让我和你作伴好不好?辛公 子,我要向你讨个人情,请你暂且让一让你的娇妻给我了。”
辛龙生求之不得,哈哈笑道:“宫小姐,你真会说笑。玉瑾知道你在这里,特地跑来看 你,你们当然应该叙叙啦,莫说留媳一晚,留她十晚也行。”
任天吾只道奚玉瑾是要遵守古礼,成婚之后,避免见陌生男子,当下笑道:“这位颜公 子也不是外人,你见了他再进去吧。”心里暗笑:“其实你也不是什么淑女,要拘执什么礼 法?大概是在我的面前,才故意装模作样的。”
其实奚玉瑾并不是这个意思,笑道:“老伯误会了。咱们江湖儿女,又是通家之好,自 是不用避忌。我本来是要见过这位颜公子才进去的。”
任天吾道:“你们稍坐一会。”走进内堂,亲自把完颜豪唤米,在路上当然也就悄悄的 把辛龙生的可疑之处与他说了。
完颜豪满面春风,与辛龙生夫妇见过了礼便即说道:“辛少侠名满江湖,我是久仰的了。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辛龙生听得好不舒服,笑道:“小弟出道还没几年,怎当得名满江湖四字?”
完颜豪道:“我说的绝对不是恭维的说话。辛兄,你自己恐怕还未知道呢,江湖上的朋 友,早已把你当作未来的武林盟主了!”
辛龙生笑道:“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