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大讷讷说道:“公孙少侠,用,用不着小人了吧?”
公孙璞笑道:“亏你还是一寨之上,怕任天吾怕得这样厉害。好,你走吧。我这匹坐骑 也给你。”公孙璞由于要在晚上上山与辛龙生偷会,自是不便乘马。韩老大大喜过望,心里 想道:“我有两匹坐骑在路上替换,至少可以早一天回到跳虎涧。这次我被迫带路,金七爷 说不定已经思疑我了。我一回去,可得马上向他报讯。”
公孙璞待人太过宽厚,可没想到他还在打坏主意。在山脚待到入黑时分,便即悄悄上山。
奚玉瑾熟悉丈夫的性格,对这次的事情,不禁有点奇怪,走了一程,向山下望去,已经 望不见公孙璞了,这才笑道:“龙哥,你这次对待朋友,倒是很热心啊!”
辛龙生故意板着脸孔道:“怎么,你以为只是你配做侠义道么?”
奚玉瑾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你起初对公孙璞好像甚为冷淡,想不到你会这 样帮忙他,是以有点奇怪罢了。”
辛龙生道:“这件事情,我可是得一大半依靠你呢!”
奚玉瑾道:“夫唱妇随,这是应该的。不过我希望你和我说实话。”
辛龙生哈哈一笑,说道:“好一个夫唱妇随,但愿你这句话真正是心里的话才好。”
奚玉瑾听这笑声,不觉打了个寒噤。以她的聪明,已经猜想到其中定有跷蹊了。
果然接着便听得辛龙生说道:“瑾妹,你认为丈夫亲还是朋友亲?”
奚玉瑾怔了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丈夫亲了。”
辛龙生道:“好,那我就不妨和你说真话了。我这次到你任伯伯家里,不是为了公孙璞,是为我自己。”
奚玉瑾道:“我还是不明白,你可否说得清楚些?”
聿龙生与她并辔同行,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为了和你做个名副其实的夫妻啊!明白了 么?”
奚玉瑾羞得满面通红,说道:“任天吾会医你的病?”
辛龙生道:“任天吾不会,黑风岛主也不会,或许我的姑姑也没有解药,但她是天下第 一使毒的大行家,只要找着了她,她定必尽心为我设法。”
奚玉瑾道,“那你就该去找姑姑,为何去找任天吾?”
辛龙生笑道:“任天吾和姑姑无关,你的朋友可就有关了。”
奚玉瑾道:“我的朋友?你是说宫锦云?”
辛龙生道:“不错,我要找着姑姑,就非得从这位宫姑娘的身上着手不可。”
奚玉瑾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呢。”
辛龙生道:“好,那我就明白告诉你吧,我的姑姑如今是在黑风岛上,她是给宫锦云的 父亲骗去的。”
奚玉瑾吃了一惊,说道:“有这样的事,你何以现在才告诉我?”辛龙生道:“我是怕 你为我担心呀。”
奚玉瑾心道:“你哪会这样体贴我?”但一来为了免伤夫妻和气,二来她急于知道的事 情还多,也就无暇理会这些小节了。当下问道:“你的姑姑聪明能干,却又怎会上黑风岛主 的当,给他骗上?”
辛龙生道:“韩大维误信人言,以为我的姑姑毒死了他的妻子,他在苗疆蒙峒主那里找 到我的姑姑,竟然下了毒手,废了我姑姑的武功。黑风岛主处心积虑,等候这个机会,那日 他也在场。姑姑武功废了之后,他就陪她下山,骗姑姑说,他有千年续断,可以给姑姑续筋 驳骨,恢复武功,我的姑姑即使‘明知不是伴’,也只好‘事急且相随’啦。”
奚玉瑾道:“你怎么知道这许多事情?”
辛龙牛道:“当口在场的还有几位少年英雄,其中有一个是湘西武学名家武延春的儿子 武玄感,武延春和我的师父交情甚好,他是把这件事情当作新闻告诉我的师父的。至于黑风 岛主骗我姑姑的说话,则是当日一个躲在草丛里的苗丁听到的,他还亲眼看见我姑姑给黑风 岛主的管家用一辆大车载走,绝不会假。”
奚玉瑾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在武延春来到文大侠那里的第二天,龙生就要和 我北归,想必就是为了姑姑的事。”问道:“你既然知道姑姑是在黑风岛,何以你又要与我 回家呢?”
辛龙牛道:“实不相瞒,我是想请你帮忙,回到家里,把姑姑的表妹,韩大维的那个老 相好孟七娘抓了来作人质,迫韩大维出头,要黑风岛主交回我姑姑的。孟七娘那次与我姑姑 恶斗一场,武功已经大减。她对你又极有好感,咱们里应外合,要抓着她并非难事。这个计 划,我是准备回到家里才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