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龙牛道:“老伯若不讨厌,小侄正是想趁这个机会,多得老伯教益。”
客套过后,大家坐定,任天吾忽道:“难得你们来到,我想向你们打听一桩事情。”
聿龙生道:“老伯请说。小侄若有所知,定当详禀。”
任天吾道:“我想打听我那外甥谷啸风的消息。两年前我在洛阳和他一同护送一批财物 给紫萝山的义军,中途失事,彼此失散。两年来我一直没有见过他,只听说他已经脱险了,不知他可曾到过令师那里?”
原来任天吾怀疑他们是来打探自己的动静的。谷啸风曾经捉着他的大弟子余化龙盘问口 供,余化龙回来之后,虽然是对师父加以掩饰,不敢说出自己已经泄漏了师父的秘密,但以 任天吾的老奸巨滑,当然亦已是识破他说的不尽不实。他最担心的就是谷啸风把他私通蒙鞑 子的秘密告诉文逸凡,是以他要旁敲侧击,看辛龙生夫妇,对这件事情,到底知道了多少。
辛龙生道:“谷兄没有到家师那里,不过在松风岭上,我们却也曾与他见过一面。”
任天吾道:“是是,他可曾和你们说起了我?”
辛龙生道:“当时只是匆匆一面,没有怎样交谈。我只知道他是要找他的岳父韩大维老 英雄的。”
辛龙生对谷啸风心里存有恶感,不知不觉在神色问表露出来。
虽然这一表露并不如何明显,但却怎瞒得过老奸巨滑的任天吾?任天吾暗自想道:“这 小子想必已经知道他的妻子与谷啸风有过一段恋情,所以不愿和我多谈他。”再又想起: “这小子对我倒是十分谦恭有礼,他是文逸凡的掌门弟子,若然知道我的秘密,不该对我如 此。”稍稍放了点心,但一时之间,还是猜不透他们的来意。
奚玉瑾道:“我与绡妹多年不见,不知她有了婆家没有?”本来她要打听宫锦云是否确 实是在任家的,但她也是个相当深沉的人,深恐冒昧一问,会引起任天吾的疑心。是以先问 他的女儿,心想:“何必急在一时,见了红绡,自必会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任天吾道:“还没许人。女儿长大了,我就让她自己挑选吧,无谓多操心了。”
辛龙生却是沉不住气,当他们说话告了一个段落,便即问道:“听说有位宫姑娘在老伯 这儿?”
任大吾道:“你说的可是黑风岛主的女儿?”
辛龙牛道:“不错,她虽是黑风岛主的女儿,却也是玉瑾的好朋友。”
任天吾笑道:“我知道。我和黑风岛主过去也曾相识,已有许多年没来往了。我正因为 他这女儿为人正派,如今也可算得是咱们侠义道中的人,所以她路过此地,我就留她住下来,希望可以在她身上设法,劝她的父亲改邪归正。”
辛龙生道:“老伯用心良苦,佩服,佩服。”任天吾笑道:“你们的消息倒很灵通啊。” 辛龙生道:“我是在路上听得江湖朋友说起的,当时还以为是假的呢。”
这句话登时就泄了底,任天吾心里想道:“那日截劫宫锦云的人是我派出去的,他们决 不会向外人泄漏。奇怪,他是从何得知呢?不过,从他这一问,我倒是可以知道,他一定是 冲着黑风岛主的女儿而来的了。”当下笑道:“你们稍待一会,我叫丫头进去唤小女和宫姑 娘出来与你们相见。”
辛龙生本来准备任天吾还要盘问他的,由于他和公孙璞匆匆交谈,并没详问宫锦云是怎 样落在任天吾手中的,故此以为公孙璞既然能够知道,别人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他准备任天 吾一问,他就胡乱捏造一个江湖朋友的名字,不料任天吾并不盘问,爽爽快快的就请宫锦云 出来,倒是颇出他的意料之外。
宫锦云与任红绡忽地得到辛龙生夫妇来到的消息,更是感到意外。不过两人的反应又却 有所不同,任红绡皱起眉头,说道:“奚玉瑾不是曾经为了和韩佩瑛争夺谷啸风,掀起了一 场轩然大波的吗?”
宫锦云笑了起来,说道:“不错,我和韩姐姐就是在那次婚变之后相识的。她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女扮男装,在路上碰上了我。我也是女扮男装的。她以为我是男子,我也以为她 是男子。”想起自己曾经暗恋韩佩瑛的往事,笑得有如花枝乱颤。
任红绡道:“亏你还这样好笑呢,当时我听得这桩事情,心里却是不禁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