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龙生道:“没什么,没,没什么。”他说“没什么”,但声音颤抖,就像患了重病的 人呻吟一样。
奚玉瑾听出他的心跳加剧,也吓得慌了,说道:“不对,不对,一定是那丫头在那杯酒 中做了手脚,不知给你服了什么毒药。”
辛龙生只觉又是发冷,又是发热,不禁也是吓得慌了,心里想道:“我姑姑是善于使毒 的高手,侍梅这丫头跟姑姑多年,她的毒功远远非我所及,莫非真的是着了她的道儿?”无 法掩饰,呻吟说道:“我,我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好像半边身子瘫了,你,你!”
奚玉瑾道:“你躺一会儿,我给你去找大夫。”辛龙生道:“这,这不闹笑话么?”奚 玉瑾道:“性命要紧,闹笑话也顾不得了。”
奇怪得很,奚玉瑾离开了他之后,辛龙生的疼痛就渐渐减轻,手足也能动弹了。
宾客中恰巧有一位名医,外号“赛华佗”的川中隐侠叶天流。奚玉瑾进去见文逸凡,文 逸凡好在尚未睡觉,听她说了此事,大惊之下,连忙把“赛华佗”叶天流找来。
待找到了叶天流,他们三人再一同进入新房之时,大约已过了将近半个时辰。
叶天流一看,说道:“奇怪,好像没有病嘛!”辛龙生坐了起来,说道:“是呀,我现 在觉得好多了。大概是一时的不舒服。没事啦!”奚玉瑾不放心,靠近去扶他。不料他话犹 未了,当奚玉瑾挨着他的身子的时候,他突然又打了一个寒颤!
“赛华佗”叶天流现出诧异的神色,说道:“辛少夫人,请你坐过一旁,待我给他诊 治。”奚玉瑾满面通红,放开了接着辛龙生的双臂。
叶天流当下便给辛龙生把脉,只见他闭了双眼,三指轻轻扣着辛龙生的脉门,似乎是在 苦心思索一个医学上的难题,过了几乎有一炷香的时候,仍未放手。
奚玉瑾又是吃惊,又是诧异,心里想道:“把脉怎的要用这许多时间?难道他是中了无 名怪毒,连赛华佗也难以断症么?”
正自惊疑不定,忽听得叶天流“咦”了一声,放开了手,说道:“果然不错,想不到当 真是有这样毒药!”
此言一出,奚玉瑾更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有得救么?”
叶天流道:“这个毒,这个毒,哎,这个毒——不碍事。不过,不过——”期期艾艾,似是有难言之隐。
奚玉瑾道:“不碍事那就好了。但不过什么呢?”说话之际,不知不觉又挨近了辛龙生。叶天流连忙说道:“不过,请你暂时不要接近病人。”奚玉瑾惊疑不定,只好又再坐过一边。
辛龙生大为奇怪,说道,“奇怪,我刚才觉得发冷,现在又忽然好了。这究竟是什么 病?”
叶天流道:“辛少侠,请你出外面的院子,待我再给你仔细看看。文大侠,你也来吧。”
这晚虽然是有月亮。但无论如何月光总是不及新房里的烛光明亮。奚玉瑾心里想道: “为何他要到院子里看病,这定然是个饰辞。想必是有什么话不便和我说的。”叶天流并没 叫她出来,她只好满腹疑团躲在房中了。
到了外面的院子,叶天流小声说道:“辛少侠恕我冒昧问你,是不是新夫人一和你亲热 之时,你就感到浑身难受。”
辛龙生顾不得害羞,说道:“一点不错。正是这样。”
叶天流道:“我是从你的脉象中看出来的,尊夫人刚才离开你的时候,你的脉搏就渐渐 恢复正常,一靠近你,脉息又失调了。”
文逸凡皱了眉头,说道:“这是什么怪病?”
叶天流道:“令徒是中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毒,中了此毒,决不能亲近女色,但只要不近 女色,却是和常人一样,毫无妨害的。我在古代一个名医的医案里知道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毒 药,却不知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