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梅和这姓龙的少女走了进来,众人都是眼睛一亮,心里想道:“想不到辛家一个丫头,也是如此貌美,且又仪态大方。”
只见文逸凡寓座而起,哈哈笑道:“天香侄女,长得这么高了,我几乎都认不得啦,今 天能够见着你,我真是高兴,小时候我抱过你的,你还记得么?”
此言一出,众宾客都是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和侍梅一同进来的这个女子,果然是武林侠 隐龙伯岩的独生女儿龙天香。
龙天香检衽一礼,说道:“家父是无时不在挂念叔叔。可惜——”说至此处,忽地眼圈 一红。文逸凡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对啦,我还没有问候你的爹爹呢,你爹爹好吗?他为 什么不来?”
龙天香眼圈一红,忍着眼泪,说道:“爹爹不幸,去年已去世了,只因世乱年荒,我又 不知叔叔住在此处,未能来向叔叔报丧,请叔叔原谅。好在碰上了这位姐姐,我才知道今天 是叔叔为令徒办喜事的好日子。所以今天我是特地来向叔叔贺喜,也是特地来向叔叔报丧 的。”
“贺喜”与“报丧”合而为一,当然是大杀风景之事。不过文逸凡一来因为龙伯岩是他 的好朋友,听到好朋友的噩耗,心中自是不无悲戚。二来他也原谅龙天香是个小姑娘,小姑 娘说话不知避忌。故此非但井无愠色,反而安慰她道:“好在你也长大了,你爹爹得享天年,你亦无须太过悲痛了。今日是小徒成婚的日子,你们过来先见一见新郎和新娘吧。这位姑娘 是——”文逸凡虽然业已知道侍梅是辛家的丫头,但在礼节上还是不能不有此一问。
龙天香道:“这位姑娘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和我也是金兰姐妹。文叔叔,你都可能在她 小时候见过她的。”
义逸凡依稀记得十多年前,龙伯岩是有一家姓杨的邻居,说道:“是么?请恕我年纪老 大,记不起来了。”
侍梅道:“我只是一个丫头,不敢与文大侠攀交论故,我是特地来服侍少主人的。”
文逸凡有点尴尬,哈哈笑道:“杨姑娘,客气了!听说你在辛家多年,你和龙生也就像 是兄妹一般了。来,来,来!快过来和新郎新娘喝一杯喜酒吧!”
辛龙生本来甚不高兴,但后来听说侍梅和龙天香是金兰姐妹,不禁刮日相看,心里想道: “这我倒应该好好笼络她了。纵然她对我还是有点痴心妄想,那也无妨。”
侍梅走了过来,说道:“侄少爷、奚小姐,侍梅特地来恭喜你们啦。不知侄少爷还肯要 我这个丫头服侍你们吗?”
奚玉瑾连忙站了起来,说道:“侍梅蛆姐,你说这个话我怎么敢当?”
侍梅道:“此一时,彼一时,奚小姐,你以前纡尊降贵,和我姐妹相称,我才真是受不 起呢。现在你是我的女主人,我是理该伺候你了。”
奚玉瑾道:“侍梅姐姐,别说笑了。你再说我可不敢喝你这杯酒啦。”
辛龙生也道:“我师父说得好,你在我家多年,等于是我的妹妹一般。我一向也是把你 当作妹妹看待的。何况你又是龙姑娘的金兰好友,我岂能仍然把你当作丫头?从今之后,丫 头二字,再也休提!”
侍梅心里冷笑,道:“你以前可是说过要我做你的妻子的,哼,哼,如今怕我旧事重提,就改口了。哼,若不是我和天香姐姐同来,你还不会把我当作妹妹看待呢。”心中悲愤,却 装作十分感激的神气说道:“侄少爷,这么说,你是肯让我恢复自由,不用我自己赎身啦。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
辛龙生眉头一皱,说道:“侍梅,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快坐下来喝酒。”心里却在暗 暗欢喜,想道:“看来是我的顾虑了。她自知身份,当然不敢再有痴心妄想。嗯,只要她知 恩感德,今后我不妨真的把她当作妹妹。龙伯岩是江南武林前辈,虽然死了,龙家与许多老 前辈的交情还是在的。侍梅与龙小姐乃是金兰挚友,我有这个妹妹,对我也有好处。”
龙天香道:“辛少侠,我的侍梅姐姐多年来蒙你庇护,我敬你们夫妇一杯,聊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