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锦云道:“爹爹恨你口出狂言,叫我来找你的晦气!”西门牧野听说她是黑风岛岛主 的女儿,不禁心头微凛,寻思:“黄河五霸是宫昭文的旧届,想必是因为濮阳坚用我之名收 服黄河五霸,此事已经大大的招恼了他。”心念未已,只见宫锦云宛如水蛇游走,飘忽不定 的七煞掌二度向他袭来。
西门牧野喝道:“纵然是宫昭文亲身到此,也得尊我一声老大,你这娃娃,胆敢对我无 礼!”双掌一圈,护住全身穴道,陡然飞起一脚,向宫锦云踢去。
谷啸风脱困之后,迅即又扑上来,喝道:“老匹夫休得逞强!”—振手腕,剑锋倒转,反手刺向西门牧野的小腹,这一招七修剑法,正是谷啸风最得意的杀手。
此时西门牧野正面对着宫锦云,侧面乃是“空门”所在,眼看这—剑就可以在他身上穿 个窟窿,不料他的身子滴溜溜一转,踢向宫锦云的那一脚登时改了方向。原来他已自知气力 不加,黑风岛的七煞掌与他偷学的桑家两大毒功同出一源,同样是歹毒之极的邪派功夫,他 听得宫锦云是黑风岛岛主的女儿,对她的七煞掌自是不免有点顾忌,是以踢向宫锦云的耶一 脚本来就是声东击西的脚法。谷啸风必将再次上来向他夹攻,这是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他 故意露出“空门”,也正是对谷啸风的诱敌之计。
西门牧野自以为得计,殊不知正是棋差一着。宫锦云虽然已得七煞掌的真传,但功夫未 到,其实是难以伤害他的,他这一脚若是向宫锦云踢去,早已可以把她踢翻了。如今用来对 付谷啸风,谷啸风的功夫可是比宫锦云高明得多,这就弄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只听得“当”的一声,谷啸风的长剑给他踢个正着,脱手飞出。但谷啸风却投有给他踢 翻,长剑刚一脱手,左掌便倏地劈下,这一掌俨如利刃削过,正削着西门牧野的膝盖。饶是 西门牧野功力深厚,何况一足支地,重心不稳,给削着了膝盖关节,也不禁痛如刀割,大吼 一声,“登、登、登!”的退出了三四步。
宫锦云笑道:“你不是想找我爹爹较量的么?怎么和我交手也要逃了!”
话犹未了,忽见瀑布中又冲出一人,原来是朱九穆赶来了。
朱九穆喝道:“我和你较量!”掌风呼呼,寒飙卷地,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已然发出!
谷啸风给西门牧野踢飞了长剑,只觉一条右臂已是麻木不灵,此时他正去拾取长剑,一 面默运玄功,通活气血,想要去援救宫锦云不但是力所不能,且已来不及了。
幸而公孙璞此时喘息已定,功力恢复了几分,一见朱九穆发掌,立即撑开玄铁宝伞,挡 在前面,遮住了宫锦云。
撑开的伞给朱九穆那股掌风一迫,登时就如涨满的风帆,公孙璞牢牢抓紧伞柄,兀是感 到巨大的压力。但虽然如此,朱九穆以修罗阴煞功所发的冷气寒风,也给这一把伞挡了一大 半,在宝伞保护之下的宫锦云,只是打了一个冷战而已。
修罗阴煞功的掌力并非以刚猛见长,而公孙璞竟然感到如此吃力,这当然是因为他在恶 战之后,气力未曾恢复的缘故。
公孙璞心头一凛,暗自想道:“我仗着玄铁宝伞,仅能自保,只怕是斗不过这老魔头的 了,”当下以攻为守,宝伞团团一转当作盾牌,伞柄却使出判官笔的招数,一招“玄鸟划 砂”,锋利的伞尖向朱九穆的脉门挑去。
朱九穆侧身一抓,五指如钩,抓着涨得鼓鼓的伞面。他哪里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布料,而 是韧性最强的天蚕丝织成的。一条天蚕丝就可以吊起十多斤的重物,天蚕丝织成的伞面,岂 是他的五指之力所能撕破?
双方动作都快,朱九穆一抓之下,就像触着一个皮球似的,一股弹力登时将他的指头弹 开。朱九穆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怪不得西门牧野奈何不了这土头土脑的小子,原来他这 把雨伞确实是有点邪门。”心念未已,说时迟,那时快,公孙璞的伞柄尖端已是刺破了他的 外衣。
幸亏朱九穆先是侧身—闪方才进招的,否则给伞柄挑破脉门,吃亏可就要更大了。公孙 璞一来因为气力不足,二来因为撑开的伞,使用起来,当然不及判官笔的灵活,伞尖刺破对 方的外衣,朱九穆一个吞胸吸腹,身形未动,已是凭空挪后几寸,就这毫厘之差,使得公孙 璞这招奇袭,功败垂成。
但朱九穆这一惊已是非同小可,不但吃惊于公孙璞奇妙的“惊神笔法”,更吃惊于这柄 宝伞的“邪门”,大惊之下,只好连忙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