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真人对他的讽刺可以一笑置之,但对他的指名要向不歧挑战,却是不敢视若等闲了。不歧是给那伪装聋哑道人的王晦闻用得自常五娘的青蜂针杀害的,无名真人思疑不定:“莫非向天明亦已串通好了,要是我找不出不歧应战,他们就要诬我了?但王晦闻是尚有所求于我的,他总不能任由向天明破坏他的计划吧?”游目四顾,在人丛中却是找不到那个聋哑道人。
不波道:“不歧师弟并不在场,贫道虽不敢说是得到前任掌门的真传,但……”
他话犹未了,向天明已在装出非常惊诧的神情说道:“不歧道长是现存的无相真人的唯一嫡传弟子,他怎能不来参加葬礼?”
无名真人暗自寻思:“此际可还不是揭出真相的时候,且试一试他知道多少?”于是只好编造谎言:“不歧哀伤过度,不幸已病倒了。”
向天明道:“啊,那可真不巧了。无名真人,你是即将继任的掌门,前任掌门的约会,本来也可由你替代,但葬礼过后,就要举行册封仪式,对你来说,只怕不甚适宜。当然,如果你肯赐教,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不便,你也可以在贵派弟子之中挑选一人替代不歧。”
无名真人昨日曾经见过他的身手,心里想道:“他的剑法比明珠还胜一筹,即使无色师弟出场,恐怕也未必是他对手,不波更不用说了。哼,他连我都敢挑战,莫非他还藏有什么绝招,昨日未曾显露?”
无色道人站出来道:“向先生,贫道和你讨教几招。”
不波立即说道:“这位向先生的心愿本来是想和已故掌门的衣钵传人比剑的,我虽然不是无相真人的弟子,却是不歧的师兄,这场比剑似乎应该由我替代不歧,较为适当。”要知无色与不歧的年纪虽然相差不大,但无色却是和无相真人同一辈份的。不波自告奋勇,用意其实是在于贬抑向天明的身份。
无名真人暗自寻思:“不波和他比剑,是非败不可的。但若由无色出场,输了更没光彩。”他昨日见过向天明的剑法,知己知彼,情知除非自己出马,否则恐怕武当门下,无人能是向天明敌手。但自己是即将接任掌门的,在册封仪式举行之前,以自己的身份又的确是不宜出手。
他正自踌躇不定,只听得向天明哈哈一笑,已在说道:“你们两位不必争,不如并肩子上吧!”
无色大怒道:“向天明,以为你有剑圣之称,就敢自中无人吗?”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说道:“师祖的这个约会,当然应该由我替代,师叔祖和大师伯,请你们不要争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年纪大约只有十七八岁。不是别人,正是耿玉京。原来昨晚他虽然给聋哑道人打得不省人事,但聋哑道人也只是要他“不省人事”而已,并没将他打伤。不过经过这一场激斗,耿玉京的元气即使未是‘大伤”,“小伤”却是难免的了。
向天明道:“小哥儿,你今年几岁了?”言下殊有不屑之意。
耿玉京傲然说道:“你管我今年几岁,你应该问的只是我有没有资格?”
向天明道:“好,那么我就问你,你凭什么资格替无相真人践约?”
站在一旁的武当派首席长老无量道人忽地替他作答:“他名叫耿玉京,正是不歧唯一的弟子,年纪虽小,剑法倒是贫道已故的掌门师兄亲自传授的。”他以首席长老的身份,如此郑重其事的介绍本派一名小弟子,倒似乎是恐怕向天明不肯接受耿王京做对手似的。
向天明道:“哦,如此说来,你倒是无相真人唯一的衣钵传人了。”
耿王京道:“你这一问我倒是不好回答,我的剑法虽是师祖亲授,但到底得了几分真传,那可还得待我和你比剑过后,由本门的几位长老法限鉴定了。”
向天明也曾听过东方亮称赞蓝玉京的天资颖悟,剑法非凡,但见他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又怎能将他放在限内,当下哼了一声,说道:“这个约会本来是我和无相真人的约会,不管你是八十岁的老头,或十八岁的小子,你替无相真人践约,我就只能把你当作无相真人的替身了。这可不是当玩耍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耿玉京道:“我明白,你是怕别人说你以大欺小罢了。那咱们就把话说在前头,你尽管全力以赴,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向天明道:“好,有志气,那就来吧!”
无名真人并不知道耿玉京昨晚曾与聋哑道人交手之事,见耿玉京形容惟悴,只道他身经惨变,哀悼义父,以至影响精神,便道:“向先生,这个约会押后两日如何?”
向天明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