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来淡淡说道:“你在武当山三十多年,你能够来,我不能够来吗”
无名真人跟着上前施礼,说道:“当年我在杭州,未得见着大哥,深以为憾,有件事我要禀告的是……”
郭东来哈哈一笑道:“你的事我早已知道。但你现在已是掌门真人,还何必叙俗家之礼?”
(原文少一段)
无量长老帮腔道:“掌门师弟,你这一问,似乎有点可笑!”
无名真人道:“发何可笑,愿闻其祥。”
无量长老指一指王晦闻,说道:“为了说话方便,我仍用他以前的称呼。谁都知道这个聋哑道人是服侍已故掌门的,若是他擅自离山,无相真人焉有不察之理?”
无名真人道:“说得有理,但我仍有疑问。不妄,我姑且信你刚才所说,他没离山,但在那几天当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比如说有什么陌生的客人前来访他,或者他生病之类。”
不妄道:“从来没人找过他的,至于生病嘛,这个,这个……”
无名真人道:“怎么样?”
不妄道:“年深月外,我已记不清了。”
郭东来吟了一声,说道:“你最好仔细想想。”
不妄喃喃说道:“好像,好像……”
不波忽地一拍脑袋,说道:“我记起来了,不错,正是在何家出事那前后几天,这位聋哑师叔生了一场大病。”
无量长老道:“你怎的记得这样清楚?”
不波道:“两湖大侠何师兄被害的那一天,我曾经到紫霄官,听说他有病,还曾经到他的房间看过他。为何我记得这样清楚呢,因为过了几天,在人上山禀报掌门师兄,说是何师兄在那一天遇害,当时我也在场。报信的人走了之后,我也曾顺口问过不妄,聋哑道人病好没有。他说没有。”
不妄这才说道:“不错,我也记起来了。那几天他确是在生病。”
王晦闻道:“偶然生病,那也没有什么稀奇。”
无名真人道:“你武功这样好,患的什么病?”
王晦闻道:“事隔十七年,我哪能记得这样清楚,难道患病都不许么?”
他这句话可引起了一些武当弟子的疑心了。要知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聋哑道人是极少生病的,那次生病,恐怕是唯一的一次,怎会完全记不起来?许多人的目光就投向不波身上。
不波说道:“我在他的房间看过他,的确是他,不是别人。”
王晦闻冷笑道:“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郭东来道:“有!”
王晦闻道:“在两湖大侠何其武遇害之前,已经发生了本派的俗家弟子丁云鹤在燕京突然莫名其妙的暴葬一事,跟着又是无极长老在赴京途中,被人暗算受了重伤,种种迹明显示,是有叛徒蓄意危害本门。无极长老是在受伤之后几天才死去的,但实不相瞒,在他身亡之前,我已得到了有关何其武的弟子在关外私通满洲的消息,而且已经正在南归了。我担心叛徒往何家报信。”
无色道:“这样重要的消息,你是怎样得知的?”
王晦闻道:“我虽然隐姓埋名,遁迹武当避祸。可还有家兄在外间做我耳目。这个消息,就是他那次上武当山的时候,通过了不妄告诉我的。所以我才禀明无相真人,由家兄替我装病,让我下山侦查叛秆!无相真人和不妄都是早已知道我的身份的。”
武当派的一众弟子之中,虽然也有人怀疑他的证供不尽不实,但是无相真人、王晦声他们都已死了,死无对证!更令众人难以反驳的是,他把一切事情都推在无相真人头上,不是说早已禀明无相真人,就是说根本出于无相真人的授意,而他又的确是服侍了无相真人三十多年的。若是有人对他表示怀疑,那岂不是对无相真人的不敬?最少无相真人也有失察之罪?武当弟子对地相真人极为尊崇,纵然有此怀疑,也不敢出之于口。
无色冷笑道:“耿京土有多大本领能危害本门?”
王晦闻道:“你说得对极了,我刚才说的,那个叛徒当然不是耿京土,耿京士不过是他的爪牙而已。何其武其实也是那个叛徒出手害死的,不过他之能够顺利进入问家,倒是得力于耿京士之助。”
无色道:“你知道得这样清楚,想必当时已是在场?”
王晦闻道:“我迟了一步,只瞧见他的背影。那人本领在我之上,我自忖不是他的对手,是以只好避免打草惊蛇。嗯,说来惭愧,我也还有我的私心。实不相瞒,我和那人曾经有过一段很深的交倩,那人又是本派的武学奇材,我出于怜才之念,还希望他能够改过向善的。心想,若然他的目的只是想在本派掌权的话,那也未尝不可姑且替他隐瞒,以观后效!”
这番话一说出来,他说的那个“叛徒”显然是指无名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