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京道:“本门何大侠的名字我当然是听人说过的,但却没有谁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你这样说,莫非你有所知……”
郭璞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和你说说他这位姓耿的弟子的一些事情。”
他望了蓝玉京一眼,见他一派茫然的神气,不觉暗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何其武有两个徒弟,一个女儿,女儿芳名玉燕。耿京土排行当中,在他上面,有个姓戈的师兄,在他下面,就是这位芳名玉燕的小师妹。你听过这三个人的名字么?”
蓝玉京迟疑半晌,说道:“听过,但也只是知道他们的名字罢了。”
郭璞道:“是什么时候才听到别人说起他们的?”
蓝玉家道:“是在我下山之后,不过是半年多一点吧。”
郭璞道:“你不仅只是知道他们的名字吧?你请慧可大师带你到乌鲨镇,是为了什么?”
蓝玉京道:“不错,我还知道耿京士和何玉燕曾经在乌鲨镇住过将近一年。是到了乌鲨镇方始知道的。在此之前,我只知道他们曾经到过关外,却不知确实的地点。有人指点我,要找到七星剑客,才有希望打听他们当年的事,但我没机会见到七星剑客,所以……”
郭璞道:“后来你知道七星剑客是我的爹爹,所以只能找我了。”说罢,哈哈一笑接下去道:“不错,你找到了我,是找对了人了。我知道耿京士的事情,比我的爹爹知道得更多。”
“他和师妹在乌鲨镇隐姓埋名,以打鱼维生。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除了我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朋友。”
“且慢!”蓝玉京喘着气问道:“他们既然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为何要跑到关外一个偏僻的渔村躲藏?”
“他们是私奔的,正因为那位何姑娘是两湖大侠的女儿,在关内到处都有她父亲的相识,他们只能跑到关外藏身。”
蓝玉京似乎想不到是这个答案,不觉一怔,“私奔?”
郭璞微笑道:“你不懂什么叫做私奔吗?一般夫妇,都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的。私奔就是私自结为夫妇,既无父母之命,亦无媒妁之言。”
蓝玉京道:“我不是不懂什么叫做私奔,我只是不懂他们因何却要私奔?”
郭璞道:“因为那位何姑娘,自幼就由父亲作主,许配给了她的大师兄了。但她喜欢的却是二师兄。”
蓝玉京松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在他心底深处,藏着一个恐惧。恐俱耿京士之所以跑到关外,乃是私通满洲。他刚才不敢向郭璞发问,明知郭璞是唯一可以揭开他的身世之谜的人,也不敢发问,也正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他虽然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却又添上了另一块石头了。“耿京士的大师兄不就是我现在的义父吗?”
郭璞继续说道:“当时我的身份是金鼎和那间鱼行的买手,在乌鲨镇上,只有我知道耿京土的来历,也只有耿京士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何玉燕都不知道的。所以认真说来,我和他们夫妇都是相识,但真正的朋友还只是耿京士一人。”
“他们夫妇在乌鲨镇住了将近一年,就回去了。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蓝玉京有点奇怪,说道:“我怎能知道?还是请你告诉我吧!”
郭璞道:“因为耿夫人怀了孕,无人照料,她想回家生产。同时由于米已成炊,她想当可以获得她爹爹原谅。唉,但想不到从此一别,我就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蓝玉京心头剧跳,连忙问道:“那孩子生下来没有,是男的还是女的?”
郭璞道:“听说是个男的!”
蓝玉京颤声道:“男的?”
郭璞道:“我在京师等了许久,没见他到来,曾托人打听他们的消息,消息说,有人曾经看见一对年轻的男女,在盘龙山的山路上经过,看情形是两夫妇,那女的挺着大肚皮,像是怀孕已经足了月的孕妇,根据这个消息,这对年轻夫妇不用说就是耿京士和何玉燕了。”
蓝玉京急忙问道:“后来怎样?”不觉声音都变了。
郭璞道:“何玉燕和她的丈夫并没回到家里,就在那一天过后失踪了。但也幸亏她没有回到家中……”
蓝玉京道:“为什么?”
郭璞道:“因为她的家里正在发生一桩惨剧,她的父亲两湖大侠何其武莫名其妙的离奇暴毙!”
蓝玉京“啊”了一声,心头抽搐,说不出话。
郭璞继续说道:“这是发生在他们失踪之前一天的事情,在他们失踪之后,还有个小小的新闻,虽然是没人注意的小新闻,但似乎也该让你知道。”
蓝玉京心头卜卜地跳,已经猜中了几分。果然便听得郭璞往下说道:“盘龙山中有个姓蓝的猎户,忽然添了一个男婴。他的老婆刚在半个月前生了一个女孩,这个男婴当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没几天,这个姓蓝的猎户,也不知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嗯,知道的只是,这个孩子如果活到现在,应该是刚好满了十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