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纳士,你真像个监工头子,”坐在屋脊上的一个人抱怨道,“就缺一条鞭子。”
“用不着鞭子,我有舌头。”杨纳士回答。
“哈,”皮尔和德克的父亲向下叫道。“鲨鱼咬掉了你的腿,可没咬掉你的舌头。”
坐在下面的杨纳士窘得红了脸,望着别处。然后从帽沿下看着皮尔的父亲,揣摩着这玩笑到底是什么意思。皮尔的父亲看见杨纳士的神色,向他善意地笑了。杨纳士在椅子中放松了,他嘘了一口气。“哈,我告诉你,”他慢慢地说,“那条鲨鱼开始看中了我的舌头。还真的好好看了一阵,因为我好好地教训了它一顿,也许它嫌舌头太硬,觉得靴子还比较柔软,就把我靴子拿走了。可那条蠢鱼怎么知道里面还有我的腿?”
大家都笑了。杨纳士靠在椅背上,放心了。他好像在试探,在品尝这笑声。他看见在椅旁徘徊的皮尔。“好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家听这个古怪的故事是为我着想。的确对我有好处!”他亲切地说。“好得很。”
屋顶正在安装车轮。杨纳士聚精会神地看着。“设计的两铁棒必须得用上。”他焦急地自言自语,“不然我就名声扫地,他们会把我赶出韶若。”老师拿了一把铁丝匆匆走来。杨纳士找了几条最粗的,让皮尔送到屋顶上。“没有你可做的事了。”杨纳士对老师说。“妇女们在教室的炉子上放了热咖啡。你自己去喝一杯吧!这种天气,你不习惯活动。”
“是,先生!”老师说着,行了个举手礼,走了。
野洛的父亲,整个身体都躺在屋顶的梯子上。他用铁丝把轮边和铁棒紧紧捆住。这是件别扭、干不快、举着手干的活儿。雨水和刺骨的冷风使他们工作得很慢,四肢都麻木了。坐在屋顶上的两个人扶着轮子,其中一个人伸了一下发麻的手臂。他疲倦地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等再抓轮子时,轮子歪了。
“颜!把轮子扶正,”杨纳士说。“鹳鸟要的是窝,不是滑梯!”
“知道,”颜没加思索,就不耐烦地说,“你要以为你能干得更好,你就上来试试!”
大家都惊呆了,看着杨纳士。莱娜站在旁边,把手放在杨纳士肩上。但出人所料,杨纳士竟十分高兴。“听见没有?”他问莱娜,“他忘了我没有腿。天保佑!事实上该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