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弟怒冲冲地看着他们两个。他爸爸是错了,他想,可是他妈妈却显得不公道。他爸爸身上总存在着一些比福列斯特兄弟更崇高的东西。这一次福列斯特兄弟之所以不听他爸爸的话,事实上并不是他爸爸不像个男子汉,而是他爸爸的主张错误,但也可能他爸爸根本就没有错。
“你就让我爸爸自己干去吧。我想他总比福列斯特兄弟有道理。”
巴克斯特妈妈猛地转过身子冲着裘弟。
“哼,冒失的大嘴巴先生,你的骨头要接一顿才松快吗?”
贝尼用烟斗愤然敲着桌子。
“住口!野兽的麻烦还嫌不够,还要加上家庭纠纷吗?一个人非得到死,才能求得太平吗?”
巴克斯特妈妈立刻转身去干她的家务。裘弟也偷偷溜进卧室,解开了小旗,带它到门外去溜达。在树林里,他感到很不放心,不敢再往远处走。他把小鹿唤到身边,走到一棵胡桃树下傍着小鹿坐下来,观察着树上的松鼠。他决定不等松鼠的储备工作完成就把胡桃采下来。胡桃产量非常丰富,松鼠却由于遭瘟而不怎么多。但是在自家的垦地内,他却相反地不希望与松鼠平分果实。他爬上树去,摇着树枝。胡桃阵雨般地落下。他爬下树,收集了一大堆,又脱下衬衣,做成一个口袋,把胡桃放进袋内,带回家去。他把那堆胡桃倾倒在棚屋的地上,把它们摊开,让它们晾干。当他穿上衬衣,才发觉已染上了洗不去的胡桃皮液汁。这是一件很好的衬衣,只打过一个小小的补丁(衣袖上的那个小洞,还是当他从玉米仓屋顶溜下来时,在木节上扎破的)。他不禁埋怨起自己来,因为后果是很难预料的。也许他将遭到麻烦,也许他能避免它。但无论如何,每逢他妈妈对他爸爸非常恼怒的时候,她很少注意他所干的任何事情。
过了一个下午,她渐渐地平息了怒气,因为福列斯特兄弟终归会办好这件事的。太阳还没有下山,福列斯特三兄弟已经骑马来到。他们是来通知贝尼关于下毒的确切地点的。这样可以使他的狗不走那条路。他们下毒是很巧妙的,完全在马背上完成这件事,因此可以使狼不致嗅到它们所痛恨的人类的气味。他们从被杀害的小母牛和周岁的小公牛身上割下一块块鲜肉、当他们要裹入毒药时,就用几块鹿皮放在他们的手掌上,然后抓住肉将毒药裹进去。三个人曾经分散开来,骑马跑向狼群可能经过的小径。他们先用削尖的小棕榈树杆,从马鞍上弯腰在地上掘好孔洞,接着将毒饵放进去,再用树杆把落叶耙到上面覆盖起来。最后,他们又从狼群可能在那里饮水或伏击别的小野兽的凹穴开始,直到贝尼的厩舍外,放下了一连串的毒饵。贝尼用一种逆来顺受的态度接受了这一现实。
“很好。我就把我的狗拴上一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