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中它了,打得很好。但它还没有倒下。当它经过时,我又打了它一枪,正中要害。你打得稍微偏高一些啦。”
“我知道。我一开枪,就知道我打高了。”
“好,知道了毛病,下一次你就明白了。你看,这是你的弹痕,这儿,那儿是我的。”
裘弟跪下来审视这优美的躯体。一看到那呆滞的目光和流血的咽喉,他又一次感到恶心。
他说:“我想最好我们不打死它就能有肉。”
“不错,是很遗憾。可是我们总得吃啊。”
贝尼熟练地工作着。他的那把猎刀仅装着一个玉米瓤子做的刀柄,一边已像用平的锯齿似地磨钝了,并不十分锋利。但他已剖开鹿肉,割下那沉重的鹿头。他把它膝盖以下的皮剥起,四腿交叉地缚住了,再将双臂从结扣那儿穿过去,熟练稳妥地把尸体掮在背上站了起来。
“当我们到伏晋西亚镇上把鹿皮剥下。鲍尔斯一定会要这张皮的。”他说道。“但假如你喜欢拿它作为送给赫妥婆婆的礼物,那我们可以不答应他。”
“我想她一定高兴用它来做一块地毯的。我希望我能单独打死那只鹿,把皮送给她。”
“很好,那次是你的。我将送给她一只前腿,作为我的一份。奥利佛出海去了,除了我们以外,她再也没有会替她打猎的人了。那个缠扰着她的笨拙的北佬①是不善于打猎的。”贝尼开玩笑地说道。“也许你会将皮拿去给你的爱人。”
裘弟阴沉地皱起了眉头。“爸,你知道我没有爱人。”
“我曾见你们在一起搀着手玩呢。你不惦念尤蕾莉娅②吗?”
“我没有和她搀手。那是他们玩的游戏。爸,要是你再说一句,我就死掉。”
贝尼很少打趣他的儿子,但有时在某种场合,却禁不住这样做。
“婆婆才是我的爱人。”裘弟说。
“好的,这正是我要搞清楚的。”
沙路又长又热。贝尼出汗了。但他还是掮着鹿,从容不迫地走着。
裘弟说:“我来掮一段路好吗?”但贝尼摇摇头。
“这些家伙只适合大人的肩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