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送给小简──吸引住了他,直接赠送东西作用似乎一下子就完结了,因为你仅仅靠花钱赠送许多礼物,别人得到的好处终究是有限的。唯一能够连续不断赠送给他孩子的办法就是赠送给所有的孩子,他就是这样做的,怪就怪在他能赠送的东西越少,他赠送起来倒越是大方。他做的好事有的村子里是知道的,而更多的村子里连听都投有听说过,他总是满脸愁容地到处奔走,好像他感到良心不安,而那些他不得不做的事情,又在他心头增加了沉重的负担。像一个人偷偷做了坏事一样,想要摆脱它,却又不能够。他的财产和储蓄在一天天减少,而远近的人们都在称赞他,为他祝福,他已经不再考虑给小简留下一笔哪怕是最最微小的财产,以便使她将来的生活有可靠的保障。可靠的保障?多么荒唐可笑!总是以信任目光看待仁慈父亲和整个世界的小简会有什么危险呢?即使她知道博纳市场的商店已经拍卖掉,罗伯特的最后一笔投资也己转卖,旅馆也换了主人,她也不会受到影响的。有一天她父亲对她说:“小简,我们不住大房子,搬到下博纳的小瓦房里去住怎么样?”她也根本不在乎。
“搬到树林里那所小瓦房里去住?”小简惊叫道,“哦,爸爸,我才巴不得呢!”
就这样,他们搬走了,别人种上罗伯特的肥沃土地,博纳市场的孤儿院收到了有史以来最大一笔捐款──那是一个没有署名的人捐赠的。你瞧,罗伯特开始感到自已正在破产,对这一点忧心忡忡拖垮了他的身体,使他时常感到隐痛,可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舍不得花钱去看医生,他开始意识到小简将成为没有父母的孤儿
──而这时孤儿院却富了起来。
他和小简在那个护林员的小瓦房里住了大约一年。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宏伟计划不得不加以缩小,因为他再也没有钱捐给慈善事业了。但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才舒展愁眉,也不再流露不安的目光。他没有为小简留下分文,他知道考虑小简的未来,除了坚信上帝已经别无其他办法。一个人有了这种想法,就什么也不在乎了,他在自己的土地上受人雇用,所得工资仅够二人稀饭糊日,星期天,父女俩外出散步,路上碰到乞丐,也还要把仅有的一点钱施舍出去。每当他口袋空空走回家去,总拿一种新的喜悦心情望着她,而她则—蹦一跳地走在前面,敲敲小瓦房的门,侧耳听听,对自己喊“进来。”进了房以后,她坐下来等爸爸敲门。
“爸爸,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