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呀!我真笨,怎么就没想到这层上面。”儒春拍着头叫起来。他马上提起背包,说:“我全明白了,春玲,我走啦!”
春玲抢上前扶住他的背包,欣喜地问:“这就走?”“就走。我们的部队走出还不远,我急走,用不多久就赶上了!”
“也好,回家一见你爹又是难缠。你就走吧!你尽管放心去战斗,家里有我。我爹说的,革命在发展,你爹的脑筋也会开化的,他顽固不多久了。”春玲说着接过他的背包,边走边嘱咐他:“归队后把自己的错处向上级坦白,接受批评。”“我知道,首长和父母一样亲。”儒春应着,大步来到水边,“背包给我,你回去吧!”
春玲想起她手里还拿着老东山向冯寡妇请来的护身符,于是就把它塞给儒春,假装生气地说:“还你。别辜负你爹一片疼儿的心,宝贝似的藏着吧,靠它,能保住命。”儒春接过符,憨憨地笑着道:“你别生气了,我还要它做什么!”一面说,一面三下两下将符撕碎,抛进了水流中。
春玲满意地看着儒春的举动,高兴地说:“我送你过河去!”
“不用啦。”儒春拦住她。
春玲将背包给他放上脊梁,打掉背包上的细沙,理扯好他身上的军装。
“春玲!你对我还有什么话吩咐?”儒春激动地望着她说。
春玲那双细眉下的黑亮大眼睛,妩媚地脉脉含情地端量着未婚夫。她深情地说,“话说得不少了,可是还多得象大河的水似的,永远也说不尽。我只盼你记住我送给你的‘卫生袋’上绣的那四个字——”
“革命到底!”儒春马上背诵出来了。他使力握了一下未婚妻那烫热的手,毅然地转回身,大步向彼岸迈去。
春玲紧望着他那在闪光的水面上迅速前去的背影,胸腔里激情澎湃,使姑娘抑制不住,高声叫道:“儒春哪!你听着,我唱歌欢送你。”
明月当空照山川,我郎杀敌赴前线。
等你胜利归来那一天,媳妇拿花迎河边……春玲眼里,儒春的影子模糊了。渐渐地,他越去越远,隐没在苍茫的月色里。姑娘依然睁大眼睛伫立在河边。她希望他走得慢些,再慢些,不要在她的眼中消失;她又希望他走得快些,更快些,以便早点赶上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