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校长有些不高兴地说,这是开校务会,家属别插嘴。
蓝小梅说。
还是闲聊吧,界岭小学的三巨头聚在一起讨论如何祭神,万一被传出去,还不知会闹出什么风波。
孙四海支持蓝小梅的意见,建筑公司的人做祭祀时,也要避人耳目,堂堂皇皇的学校,更应该如此了。
余校长只好听大家的。
商量妥当后,大家先去后山上明爱芬的墓前,由余校长将学校的变化说了一遍,然后让蓝小梅说点体己话。
蓝小梅提起当年自己在望天小学当民办教师时,明爱芬曾去听过课,她还记得明爱芬临走时,在教室的意见簿上写了一句话:向蓝老师学习,用普通话讲课。
后来才知道,那时候,全乡的老师,只有自己和明爱芬是用普通话讲课。
叙了旧,蓝小梅又要明爱芬放心,自己会尽其所能照顾余校长和余志。
转过身来,再到老村长的墓地,则由孙四海主讲。
孙四海开口就说,学校建新教学楼,可村长余实从头到尾都不来看一眼,老村长如果真的能够显灵,就好好想个办法惩罚他。
大家都笑孙四海,到底是老村长心中的红人,什么时候说话都肆无忌惮。
孙四海还在那里发泄不满。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怪怪的笑声。
吓得蓝小梅靠到余校长的怀里。
余校长告诉她,是老村长的大女儿、叶碧秋的母亲来了。
果然,随着笑声,叶碧秋的母亲出现了。
“你们来看我爸呀?我来背书给我爸听。”
说着话,叶碧秋的母亲便旁若无人地朝着老村长的墓碑,背起课文来。
蓝小梅的眼圈红了。
事隔多时,只要想起这事。
她还会伤心落泪。
说来很奇妙,自从去明爱芬和老村长的墓地走了一趟。
先前那些奇怪的咔嚓声全没了。
那天李家表哥来学校转悠,余校长灵机一动,就请他到教学楼里看看。
他人在楼里,心却在楼外,胡乱应付余校长的提问,眼睛一直盯着孙四海的屋子。
李家表哥走后,余校长干脆将叶碧秋的父亲请来,楼上楼下、里里外外看了一下午。
叶碧秋的父亲只做过普通的平房,对于楼房,他只能看看外表,垂直线很直,水平线很平,觉得非常不错。
离秋季开学时间越来越近。
万站长和蓝飞再次结伴前来。
因为方书记和捐款者要来参加特别开学典礼,相关事情需要提前安排。
趁此机会,余校长问万站长,喝竣工酒那天,邓有米悄悄去县城,是不是他的安排。
万站长满脸错愕,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很坚决地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蓝飞那里,余校长也让蓝小梅问过。
蓝飞不知道邓有米是不是真的去过县城,喝竣工酒那天,自己回细张家寨家中取东西,再到乡里搭车,邓有米已经不知去向了。
余校长这才放下心来,天还没黑,就不停地朝蓝小梅做些亲昵动作。
蓝小梅也会意地笑,趁着余志在操场上和孙四海打乒乓球,煎了两个荷包蛋让余校长吃过,就上床亲热起来。
之后,蓝小梅怜爱地数落他,心里有点事就放不下,连老婆都顾不上爱了。
余校长心满意足地搂着她,什么也不说,密密麻麻地吻了她身上所有能吻的地方。
余校长以为自己真的放心了。
不料当天夜里就做了一个噩梦。
他觉得这是前些时太过多虑的反应,就没有告诉蓝小梅。
想不到第二天夜里,噩梦又出现了。
咬牙坚持到第三天夜里,那群被压在一堆瓦砾下,不是没有手,就是没有脚的小学生,又在梦中一声声哭喊着:余校长救命!
余校长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