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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段:职业成长  学科:文学  发布:2022-05-04  ★★★收藏章节〗〖手机版

“他们是谁?”

“老健,小白,老冬子……还有三皮四眼小五子,东头的老憨,老艮皮他爹……”

老荒咬着嘴唇点着头,回头看看我:“这回你知道了吧?干了那事的人连黄鼠狼都知道,谁又能瞒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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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还想看下去,因为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当我明白楚楚借了黄鼠狼的嘴说出的名字,与这些天里正在追捕或已经抓起的人完全一致时,就更加惊异。老荒对一边的民兵说:“记下,一个不剩全都记下,这些人名儿要存个底儿,到时候别让好人受了牵连!”有人刷刷记着,老荒又回头严厉地盯我:“只要是经它点了名的,有几个不是死罪?”我小声、但句句清晰地把如下的话送入他的耳廓:“他们死了也是冤魂,这么多冤魂你不害怕?”老荒磕着牙,像害冷一样:“我、我害、害什么怕?这都是黄鼠狼招供呀,这都是你亲眼看见的呀!”

我不再吭声,只看着炕上扭动的楚楚。我料定这是个不幸的女人,虽然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世。我发现她身上插针处流血不止,因为那儿被人插了不止一根缝衣针。他们说:“插少了不行,插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撒丫子啦!”楚楚不停地告饶,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誓言,旁边的人就更加起劲地折磨她。

老荒对楚楚大声喊道:“说,一点不剩全供出来!那些逃开的人去了哪里?能不能逮住他们?”

女人翻着白眼,剧烈扭动,身上的血珠一滴滴落在炕席子上,发出尖厉厉的声音,这声音真的像是一种野物。她叫着,只不肯再说。

老荒喝道:“你不说不上紧,你不全供出来,就别指望放了你哩!”

“好好,我不敢了,我说,我全说……他们,小白老健老冬子,全都下了四野了,他们这会儿钻了棘针棵子,然后一路往西疯跑哩。后面有飞镖跟着哩,他们为躲镖就狂奔啊,一路往西下去了。完了,没了影儿了,官府也逮不着他们……”

老荒的头使劲往前探去,死盯住楚楚,喝道:“他们想得美气,想躲开官家的飞镖?那门也没有!你好生说说看,到底能逮住他不能?”

“妈呀快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都说,能逮住他们,反正是早天晚日的事儿——他们跑不了,这成了吧?”

楚楚痛苦的目光瞟在老荒脸上。

老荒点头:“这还差不多!嗯,我就知道是这样。”他说着叼上一支烟,搓搓手对左右小声说:“该问问它藏在哪里了,该结果了它……”

一个民兵凶凶的眼睛一瞪,指着楚楚大叫:“说,你到底藏在了哪里?不说?不说就一直用针插着你,直到你死、死!”

楚楚手足俱抖,大喊大叫。

“说不说?不说?再插一根针!”

又一根针插上去。“呀呀,疼死我了……啊呀,我说啊,说啊……”

“那就快说——你藏在了哪里?”

“我、我……我藏在了山西省……耧斗县……”

民兵转脸看老荒:“这,这么远的路?”

老荒又一次喝问,楚楚还是那几句话。老荒骂着:“咱为一只黄鼠狼跑一趟山西省?这值得?妈的真见了鬼哩……”正说着有人在他耳边咕哝了什么,他立刻对我说:

“走吧,你的公务来了,走吧,别看这热闹了。”

原来是几个穿制服的在我的住处等人。他们全都绷着脸,老荒介绍我时,没有一个人抬头。老荒说:“老总们忙公务吧,我走了。”说着离开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把腋下的文件夹放到桌上,看我一眼,翻动着,“嗯,说说你的事儿吧,这几天也考虑了不少吧?”

“你们是集团保卫部的人还是执法部门的人?”

“你管得太多了吧?”

“如果是保卫部,我可以拒绝回答。”

“我看你还是回答吧,”脸上有刀疤的人冷笑着,“说出来对你有好处,你这个人我们多少了解一点,你和他们不一样。不过我们还是要知道一下谁策划了这场*、整个过程、你的角色。”

我坐在地铺上,语气平静:“我既没有参加*,也不赞成以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并且尽我所能阻止冲动的人群。”

“哈,不错。谁能证明你的话呢?”

“我只能如实讲。你说我参加和策划,谁又能证明呢?”

“那自然有很多证据。现在是听你讲、两相核实的过程。”

“那我只能告诉你:那些证明者都是诬陷。不仅是我,就是小白老健他们,也不是暴力的倡导者。他们不过是想为这个村子争个起码的公平。”

刀疤不安地咬咬嘴唇:“那谁是倡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