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和“家伙”都是用着重的强调口吻说的;两位编辑先生的脸开始因为挑战而发烧了。
“这个可怜人的下流恶劣极了,”卜特说,装做对鲍伯索耶说话,却怒冲冲地斜视着史罗克。
这时,史罗克先生非常开心地大笑一声,把报纸叠得便于读新的一栏的样子,说,这个傻瓜真叫他觉得有趣。
“这家伙是一个多么不知廉耻的冒失鬼呵,”卜特说,脸从粉红色变成大红色了。
“你读过这个人的什么笨话吗,先生?”史罗克问鲍伯索耶说。
“从来没有,”鲍伯答:“写得特坏吗?”
“啊,坏极了!坏极了!史罗克答。”
“的确!嗳呀,太可怕了!”卜特在这当儿大叫说,一面还装做认真在看报。
“若你能够吃力地看几句恶毒、下贱、虚伪、伪誓、欺诈和伪善的文章,”史罗克说,把报纸递给鲍伯,“那你可能有所获,就是这不合法的爱讲废话的人的文笔会引得你发一阵大笑。”
“你说什么,先生?”卜特问,抬着头,激昂得浑身发抖。
“那关你什么事,先生?”史罗克答。
你说不合文法的爱讲废话的人,是吗,先生?”卜特说。
“是的,先生,是我说的,”史罗克答:“我还要说蓝色的讨厌东西,先生,若你更欢喜那说法的话;哈!哈!”
卜特先生对于这诙谐的侮辱不屑一顾,只是悠闲地叠起他那份《独立报》来,小心地揿揿平,放在靴子底下踩碎,彬彬有礼地对上面吐一口唾沫,于是把它扔进火炉。
“瞧,先生,”卜特说,从炉灶旁边退开,“对付办这报的蝮蛇,我就用这样的方法,要不是我——算他运气——被国家的法律束缚着的话。”
“就这么对付他吧,先生!”史罗克叫,跳起来:“在这种时候,先生,他是肯定不向法律求救的。对付他吧,先生!”
“听呀!听呀!”鲍伯索耶说。
“再公平也没有了,”班爱伦先生说。
“就这么对付他吧,先生!”史罗克又说一遍,声音特别大。
卜特先生对他射了鄙夷不屑的眼色,那眼光会叫一只铁猫也畏缩呢。
“就这么对付他吧,先生!”史罗克又说,声音比刚才更大。
“我不,先生,”卜特答。
“啊,你不,你不吗,先生?”史罗克先生用嘲讽的态度说:“你们听见啦,绅士们!他不;不是因为他害怕;啊,不是,他不。哈!哈!”
“我把你当作,先生,”卜特先生说,被这讥讽打动了,“我把你当作一条蝮蛇。我以为你,先生,是一个因为最无耻。丢脸和可僧的社会活动而使自己不肯于人群的人。先生,无论是你个人方面或者政治方面,我都把你看作一条最无比的和最纯粹的腹蛇。”
这愤慨的“独立者”没有听完这种人身攻击,就抓起他的塞满了零碎东西的毡袋,趁卜特转过身去的时候,把它举在空中,让它打了一圆圈落到卜特头上,恰好打中卜特的是装着一把大头发刷子的那个袋角,因此发出一声全厨房都能听见的锐利的“扑通”声,并且使卜特马上跌在地上了。
“绅士们,”卜特跳起来抓住一把火铲的时候,匹克威克先生叫,“绅士们!看上天的面上好好想想——救命啊——山姆——来——请你们——来劝架呀,大家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