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山姆说,“除了送钱给看守的,无论谁想做这种坏事,看守们都非常小心地加以禁止,所以有时报纸上称赞他们的机警呢;这有两种结果——吓得别人不敢做这门生意,和抬高他们自己的人格。”
“完全是这样的,维勒先生,”乔伯赞许的说。
“对,但是这些房间没有被搜查,看看有没有烧酒藏在里面?”匹克威克先生说。
“当然搜查过的罗,先生,”山姆答:“不过看守们事先就知道了;通知了叫叫儿,你去看的时候大约只好暗自在肚子里叫叫罢了。”
这时,乔伯已经敲了一扇门,有一位蓬头的绅士开了,他们走进去之后他又把门闩了,于是咧开嘴巴露齿一笑;乔伯报之以同样一笑,山姆也是:匹克威克先生呢,觉得人家或许希望他也如此,就一直微笑到这会晤的最后。
蓬头的绅士似乎对于他们的交易上的这种无言的宣布颇为满意;从他的床下拿出一只扁平的石头子,那大约可以装两夸尔,从里面倒出三杯杜松子酒,乔伯特拉偷和山姆用非常熟练的态度喝了下去。
“还要吗?”那位叫叫儿绅士说。
“不要了,”乔伯特拉偷答。
匹克威克先生付了钱,门拨了闩,他们走了出来;洛卡先生正好走过,蓬头绅士对他友善地点点头。
匹克威克先生从这里走出以后,走遍了所有的过道,上下了所有的楼梯,又重新在院子里各处兜了一圈。监狱的居民们大体上似乎全是弥文斯、史门格尔、牧师、屠夫和腿子的重重复复。在每个角落里,都是一样地污秽,同样地骚乱和喧嚣,有同样的特征;在最好的方面或最坏的方面都是一样的。整个的监狱似乎是不安定而骚乱的,而人们来来去去地爬过、掠过,好像不安的睡梦中的黑影。
“我看够了,”匹克威克先生投身于自己的小房间里的一只椅上的时候说。“这些景象让我头痛,我的心也痛。从此以后我要做我自己房间的囚犯了。”
匹克威克先生顽强墨守着这个决定。整三个月,他都是整天关在房里;只在夜里偷偷地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那时候他的同狱的难友们大部分已经睡在床上或者正在房间里喝酒。他的健康显然开始因为严密的监禁而受到损害了;但是,无论潘卡和他的三位朋友的屡次请求,或者塞缪尔维勒先生的更加常常提出的警告和劝诫,都不能使他把顽强的决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