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起誓,”匹克威克先生说,“我是完全猜不到的,也许是为了事务吧!”
“对了一部分,先生,”彼得麦格纳斯先生答,“但是同时,一部分错了,再猜猜看,匹克威克先生。”
“真的?”匹克威克先生说,“我真的只能听凭你的意思,随便你说不说了,你看怎样好就怎样办吧;因为我决不会猜中,即使猜上一整夜。”
“嘿,那末,唏——唏——唏!”彼得麦格纳斯先生说,羞涩地吃吃笑了一阵,“你觉得怎么样呢,假使,匹克威克先生,如果我是来求婚的话,先生,呃?唏——唏——唏!”
“我觉得吗!你是非常有可能成功的呵!”匹克威克先生回答,流露出他最温和的微笑。
“啊!”麦格纳斯先生说,“可是你当真这么想吗?匹克威克先生?是真的?”
“的确的,”匹克威克先生说。
“不见得,你只是开玩笑吧。”
“的确不是开玩笑。”
麦格纳斯先生说:“嗳!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匹克威克先生,虽然我生来就非常妒忌,——妒忌得要命,但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位女士就在这个旅馆。”说到这里,为了做一个媚眼,麦格纳斯先生摘下了眼镜,然后又把它戴上。
“原来你在饭前老是跑出去就是为了这个阿,”匹克威克先生说,显出机伶的样子。
“嘘——是呀,你说得对,正是这样,不过我并没有傻到去找她那步田地。”
“没有吗?”
“没有,不行的,你知道,因为正在旅行之后呵。等到明天,先生,那要好得多啦!匹克威克先生,那只提包里有一套衣服,那帽盒子里有一顶帽子,我希望,由于这套衣服所产生的效果,会对于我有不可估价的用处呢,先生。”
“果真!”匹克威克先生说。
“是呀。你今天一定看到我是多么不放心它们了。我相信有钱不一定能买到另外一套这样的衣服和这样的帽子呵,匹克威克先生。”
匹克威克先生向这一个幸运的人祝贺,祝贺他获得这套无可疵议的衣服和帽子。而彼得麦格纳斯先生却是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
“她真是可爱的人,”麦格纳斯先生说了。
“是吗?”匹克威克先生说。
“非常可爱一非常!他住的地方离这儿大约二十里,我听说她今晚会到这里来,而且明天一上午也会呆在这儿,所以我希望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我觉得旅馆是一个向单身女人求婚的好地方,匹克威克。也许在旅馆里她会比家里更会感到孤独。”
“我看是很可能的,”那位绅士回答说。
“我请你能够原谅,匹克威克先生,”彼得麦格纳斯先生说,“我真的是很好奇;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
“我的事情会比你可不愉快得多了,先生,”匹克威克先生回答,一回忆起来,血就冲到脸上来了。“我来……先生,是为了揭露一个人的欺骗和虚伪,这个人我曾经绝对信任过他的忠实和人格。”
“嗳呀呀,”彼得麦格纳斯先生说。“这是很不愉快的呵。是位女士吧,我猜想?呢,嗳!不老实,匹克威克先生,不老实。罢了,匹克威克先生,我决不想刺探你的感情。这些是痛苦的事情,先生,非常痛苦的。不要介意我,匹克威克先生,假使你要发泄感情的话就发泄吧。我知道受到遗弃是多难受的,先生;我遭受过三四回这种事情了。”
“你为了你所设想的我的悲哀,来安慰我,使我非常感激,”匹克威克先生说,一面上紧了表,放在桌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