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吗?”老年人说,握着特普曼先生的手。“不要犹豫,也不要感慨了;这是没有办法的,老朋友了。为她呢,我愿意你娶了她;为了你,我倒高兴你没有娶她。像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有一天不难找个更好的呵——呃?”一边说着这些安慰话,华德尔一边拍拍特普曼先生的背,纵声大笑。
“喂,你们好吗,我的好小伙子们?”老绅士说,同时彬彬有礼地跟文克尔先生和史拿格拉斯先生两个人握手。“我刚才已经和匹克威克说过,圣诞节一定要请你们都去。我们要举行一个婚礼了——这次才是个真正的婚礼。”
“婚礼!”史拿格拉斯情不自禁地喊道,大惊失色了。
“是呀,婚礼。但是别害怕,”开心的老年人说:“那不过是特伦德尔和伯拉呵。”
“啊,原来如此。”史拿格拉斯先生说,这句话解除了那沉甸甸压在他胸口的痛苦的怀疑。“恭喜恭喜,先生。乔怎么样?”
“噢,他很好,”老绅士回答。“还是那样贪睡。”
“还有令堂、那个牧师和他们大家呢?”
“都很好。”
“那末,”特普曼先生说,使了一把劲——“那末——她呢,先生?”他把头掉开,并且用手掩着眼睛。
“她!”老绅士说,心里有数地摇一摇头。“你是说我那位独身的亲戚吗——呃?”
特普曼先生点头表示他正是问那失望的来雪尔。
“啊,她已经走了,”老绅士不紧不慢道,“她现在住在一个离我们很远的亲戚家里。她看不得好孩子们,所以我让她走了。哦,你们来吧!饭准备好了,你们坐了这趟车子之后一定饿了。我虽然没有坐,不过也饿了,所以绅士们,现在让我们动手吃吧。”
大家饱餐了一顿盛宴;饭后围着桌子坐好之后,匹克威克先生把他碰到的事和穷凶极恶的金格尔的那种卑鄙诡计的成就叙述了一遍,他的信徒们听了以后,惊骇和愤慨到极点。
“我在那园子里感染上的风湿病,”匹克威克先生下结论说,“这使得我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我也碰到一件奇事,”文克尔先生微笑一下说;于是,在匹克威克先生的询问之下,详述了《伊顿斯威尔独立报》的恶意的诽谤文字,和他们的朋友——那位编辑,因此而起的愤激。
叙述的时候,匹克威克先生一直皱着眉头。他的朋友看到了,所以在文克尔先生说完之后,大家都保持着深深的沉默。匹克威克先生把捏紧的拳头在桌上重重地一捶,这样说:
“这可不是一件令人诧异的事情吗?”匹克威克先生说,“仿佛我们注定了就是一个灾星,无论走到谁的家里,总会给他们带来不断的麻烦?是不是,我想问各位一句,这是不是说明我的信徒们很轻浮,或者更坏,还是心地很险呢——我就要这样说?——所以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扰乱一个不提防别人的夫人的幸福和平静的心境?这是不是,我说呀……”
要不是山姆拿了一封信进来,打断了匹克威克先生的滔滔雄辩,他是一定还要再说一些时候的。他把手绢在额头上抹抹、摘下眼镜、擦一擦、又戴上;用平常那种温和的声调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