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妻子死了,我不用问别人,我可以完全作主决定。”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几乎是大喊大叫地说:“你懂吧,我爱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极其小声地回答。
“你知道吗?”
“我也爱你……”
“那你跟我去慕尼黑吧。”
“上哪儿去都行,就是不去慕尼黑!我可以跟你去天涯海角,去火地岛或北极圈,但决不去慕尼黑!别问我为什么,请别问!”
那一夜,哈比希留宿在茜茜家,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新的生活了,他不后悔。他得到了幸福,一种他从未想到过的幸福,一种给他开辟新天地的爱。
几天以后,他又打电话给海梅斯大夫。
他的朋友问:“你还在抓鬼哪?”
“不,我投降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哈比希重复一遍说:“我放弃了。”
“你还从未说过这么理智的话!你什么时候回慕尼黑?”
“再也不回来了……来的话也只是访问。”
“你还是没找回你的理智!”
“我经过了慎重考虑,尤利乌斯。我在这儿认识了一位非凡的女人,她叫茜茜胡伯……”
“这名字好像是轻歌剧里的维也纳洗衣妇……”
“她是维也纳人,我们相爱了,要在汉堡一块儿过日子。”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你忘了自己是巴伐利亚州政府的处长了吗?你在汉堡干什么?”
“我准备辞职,在汉堡加入一家律师事务所。我可以说,在行政问题方面,我是一名很好的法学家,当然我会常来慕尼黑看看罗伯特和盖尔达的墓,但我的后半辈子将在汉堡度过。你能理解吗?”
“不理解。”海梅斯心想,哈比希这一辈子头一回闯出去,就扎进一个才认识了几个星期的女人的怀里,想必这个女人在床上给他看了一些哈比希太太以前做梦也不曾想过的玩意儿,于是哈比希失去了理智,“你怎么认识这位茜茜的?”
“在酒吧里。”
海梅斯讥讽地问:“你们坐在吧凳上越靠越紧,是吗?”
“不,她站酒台后面,给我上啤酒。”
海梅斯不吭声了,他要费很大劲才能消化哈比希的话。他首先想到,这个胡伯特真是疯了,那一场打击要了盖尔达的性命,也毁了胡伯特的脑子。他需要治疗,应当去医院看病。现在不能把他撇下不管了。
海梅斯说:“我这就去汉堡!”
哈比希问:“你有我的地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