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找一个杀人犯,其实这人并不是杀人犯,他被痛苦和仇恨蒙住了眼,自以为非消灭一个人不可,而这个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那你应该说服他。”
“怎么说服?靠嘴说是没有用的。”
“我的好姑娘!你有你的身体嘛!自从有人类以来,身体始终是最有力的砝码。你要让博士恢复正常,让他不想别的,只想你的身体……”
“闭嘴!难道要我给他脱衣服吗?他得自己来,得自己认识到必须走另一条路。”
“可是你得给他指明方向,不然他又会走错路。你应该像导盲犬一样,把他领到你床上去,给他盖上被子,对他说:这是你的归宿!他这就会明白了。”
到了1月底,看来哈比希明白了,到汉堡来找乌丽克是个失策。鲁特金已经撤退了,“中国人”奥托也承认自己使尽了浑身解数,这时候,哈比希觉得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他对茜茜说:“看来我不能兑现我的诺言了。”
她问:“什么诺言?”
“我在罗伯特和盖尔达的墓前曾发过誓,找不到那个杀人犯,我决不罢休。可还是你们说对了,那个女人不知在世界上哪个地方消失了。我上哪儿找她去?”
“哪儿也甭去,胡伯特,过你的正常生活吧。”茜茜抓住他的手,哈比希感到了她的温暖、安慰和理解。他很高兴现在茜茜就坐在他身边,这驱除了他内心的寂寞,她能同情他,跟他共同寻找一条摆脱过去的道路。
他问:“我该回慕尼黑吗?”
“那要你自己决定。”
“你跟我走好吗?”
“不行。”这是明确的拒绝,毫不犹豫。
“你在汉堡有什么好留恋的?”
“留在汉堡的原因多的是。我去慕尼黑干吗?”
“那你在汉堡干吗?”哈比希想不出别的什么话好说。任何解释都会让人费解,茜茜会发笑,摇头,不明白他的意思。“很简单,我跟你在一起感觉很好,”
“怎么去慕尼黑呢?”她好像有点困惑,“你不是说,你是莱茵人,从波恩来吗?”
“我说了吗?我在波恩学了两个学期的法律,那是老早的事了。不过,我住在慕尼黑。”
茜茜说:“我不喜欢慕尼黑。”
“你了解慕尼黑吗?”
“我根本不想了解。”
“哪来这么大的反感?”
“说来话长,请你别问了。”她又抓住哈比希的手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还不知道呢。我老觉得这乌丽克是在汉堡,说不定哪天会让我偶然碰上。但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好像她就在我面前,而我就是看不见她。理智告诉我:算了吧。但感觉命令我:别泄劲!我该听谁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共同考虑,但不在这儿,而是上我家去。这不是一个在咖啡馆里谈论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