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说的?国际事务十分微妙嘛,在处理时出现些小小的分歧不算回事,因而外国人问题一直是政治家们不得不喝的一杯苦酒。德国作为要求避难者的乐园必须小心行事,以免勾起人们对德国人那个无法摆脱的过去的回忆。这就是说,咱们得蹑手蹑脚地走路。”
赖伯又翻了一翻他的材料,接着说:“我们现在不谈外国人这个犯忌讳的话题了,来看看我们青年人的情况吧。结论只有一条:青年犯罪率正在以可怕的速度上升!犯罪形式五花八门:盗窃、撬门、袭击、人身伤害、毒品买卖、各种各样的团伙犯罪。我可以引用州刑侦局的一项统计资料,题目叫做‘慕尼黑地区暴力犯罪者年龄比较’。亲爱的政治家们,我这儿有些话不得不说,作案人当中有71.5%是未成年的外国人一噢,对不起——非德国人,在有不可医治的后遗症的严重人身伤害案件中他们占了65.9%!在暴力犯罪方面,就巴伐利亚地区来说,德国嫌疑人中有76.3%,非德国嫌疑人中有82.1%居住在慕尼黑!我们并非属于特殊情况,所有的德国大城市都是如此,州刑侦局把作案人按年龄分类的做法挺有意思:在14岁以下的作案人中有52.6%是非德国人,14到18岁的有56%是外国人,18到20岁的也有56%是外国人,21到25岁的竟有57.5%是外国人,26岁以上的作案人中间外国人的比例持续下降。令人奇怪的是60岁以上的作案人的比例,德国人占了86.3%!我们成了犯罪老大爷的国家了!”
场上发出压抑的笑声。这一数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难道有退休者犯罪一说吗?市长先生怀疑地摇摇头。赖伯继续说:
“上了年纪的非德国人是良民,他们的犯罪比例只有13.7%!州刑侦局的这个统计数字表明,绝大多数的犯罪行为是由14岁到25岁的人干的。原因何在?对此,我们尊敬的、今天在座的警察总局局长先生有个解释,我认为很能说明问题。我引用他的话:‘青少年外国人作案嫌疑人的比例大大上升,从1984到1993年人数增加了约28%。他们主要居住在慕尼黑,是长期以来生活在德国的外籍工人的子女。所以说,那种以为住在慕尼黑的外国人是好外国人,他们之中的作案人来自外地的观点是不对的。青少年作案人之中有一半以上是非德国人。’引用完毕。不久以前,警察在费乌尔特抓了七名16到19岁的土耳其人,他们成立了一个学生团伙,作案66起,其中30起是撬门行窃,所得赃物拿到赌场去赌博。我们在慕尼黑还看到另一个令人忧虑的现象,那就是青年吸毒,不再是吸大麻,可卡因和海洛因本来就吸不起,而是一种时髦的毒品——摇头丸。我领导的那个科正在对付这玩意儿,可我得向你们承认,我们几乎是束手无策,没法阻止!正如有必要在打击有组织犯罪方面给警察更多的资金、器材和政府支持一样,一定也要取缔正在一步一步毒化青年的摇头丸市场。局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在迪斯科舞厅和技术音乐舞会上,人们像吃薄荷糖一样吃着摇头九。青年们想通过摇头丸找到快乐、爱情、力量和休整,实际上却被摇头丸从内心里腐蚀一空。这个问题到21世纪也是个问题!要是没有政治家们的帮助,没有新的、更加严厉的法律,要是不给警察增加权力,扩大侦缉和拘捕的职权,那我们警察就无法阻止这种趋势的发展。单是有关青年案犯何时达到判刑年龄的法律条款就必须修订,一名13岁的男孩打死一名退休者,从他口袋里抢去59马克45芬尼。这个孩子完全明白他在干什么!可是有的儿童心理学家却说什么那孩子父母家庭情况不正常,受到环境影响,智力发育不全,我听着就觉得可笑,那孩子有能力犯罪,他在明知故犯!我知道,我这是出了个难题,但是青年人犯罪不容忽视,必须修改法律,而谁能修改法律呢?是政治家们!可是事情一拿到他们那儿也就别想干成了,波恩政治家们永远达不成一致。说什么我们的法律够用了,那是扯谎!女士们,先生们,谢谢你们的耐心。”
赖伯在掌声中走进旁边的房间,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很想喝杯啤酒,这时候市长、警察总局局长和沃特克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