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沃沃明,宋华丁恢复了地下室里的练习,做了一个新的木头脑袋,更瘦小,脖子更细,戴着长长的假发,是个女人的头。不知名的打电话者告诉他,有可能也要送一个女人上西天、
宋华丁没有提问题,但是他不愿意亲手杀女人。当年害侬洁是另一回事。他只是把她推下海去了,至于她不会游泳,那是她的问题。按他的看法,他没有杀她,而是给她指了另一条路。
尽管宋华丁心生反感,他还是开始了练习。女人的长发是个障碍,好像是个软垫,阻碍着迅速的抽紧。而闪电式杀人的艺术就在于:没有响声,没有挣扎,跟雷击一样,几秒钟完事,在男子身上宋华丁从未出过问题,但在女子身上他没有经验。
那就练吧,练了又练!对女人细长的脖子要用一种特殊的钢丝绳,更细更短,更灵活更轻便,必须好好练,从背后套住头,然后猛力收紧。说起来简单!宋华丁可是想骂娘了。
该死的长头发,真碍事。
宋华丁日复一日地练习用钢丝绳套那个瘦小的木制脑袋。有好几次他灰心地坐下来琢磨,从背后用尖刀割断喉咙的办法是不是更好,更有把握。不过这样就会流很多血,而宋华丁是一向厌恶流血的。他在越南见到的血太多了,他手上沾的血也太多了。
他曾经有过一闪念,那就是在他太太玛利卡身上试试他的手艺,但他后来放弃了,因为要是折断了玛利卡的喉头软骨,那就不能说她死于心肌梗塞了。只有事后把她吊死,说她一直感到不幸,甚至想到死;并说她的瘸腿多年来使她抑郁寡欢,这是一场悲剧。
对宋华丁来说,这些都太复杂了,要躲避危险,而不要招引危险。他应该继续练习,女人的脖子是大自然的杰作。
所以,当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声音命令他去荷兰边界时,宋华丁很高兴。他将在凯尔肯霍夫旅馆得到具体指示,报酬是7,000美元。
高额的酬金使宋华丁乐不可支。他按照越南人的方式,烧了一只鸡,煮了一壶乌梅酒,点了八支香,八是个吉祥的数字,这是他从中国人那儿学来的。他高兴地告诉玛利卡:“我们要做一笔大买卖,北方来的木材!我从明天起要出门10天。”
玛利卡并不追问,她从来就不问,重要的是,宋华丁每次出门都带钱回来,时而还带件首饰回来,有一次带回一串玫瑰色石英做的念珠,玛利卡是位虔诚的天主教徒,每星期日都去教堂。
这一切冯格来欣都不知道,他只是奇怪,怎么罗先生对于哈比希正凭着一张照片寻找乌丽克这桩事竟然无动于衷。
关于罗伯特哈比希案件,人们不再议论。报纸和电视台早已有了更加重要的新闻,记者们在跟踪名人逃税案;国民对圣诞节奖金减少大为不满;一些名流的离婚事件使有些人幸灾乐祸;破产风潮驱使人们上街示威;欧盟组织成员在布鲁塞尔为了香蕉的弯曲度和利用基因技术培育马铃薯而争吵不休;一名男影星在加勒比海被人偷拍了一张裸照,于是起诉那位摄影师,报纸评论的标题是:为了一根小香肠大闹公堂。哈比希案件已经被人遗忘了。
沃特克和赖伯也困惑不解,模拟图的发表竟成了令人丢脸的徒劳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