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道:“他欺骗了我!”
“您还记得我的话吗?斯巴达克斯挣脱了锁链,这是必然的结果,可您当时还嘲笑我来着。”
“后来那个姑娘就死在他怀里,死于摇头丸。”
冯格来欣不吭声,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
然后他轻声说:“这事很糟糕。”他低沉的语调说明事情的危险性,“对那姑娘很糟糕,对罗伯特也很糟糕,他当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要离开我,啥也不管了。”
“这是说,他想洗手不干了?”
“对。”
“我说了,您那位小伙子处境很不妙。干我们这行的,可不能说不干就不干。干我们这行的基础是信任,一旦失去信任,也就没有共识,乌丽克,我早告诉过您,罗伯特是个风险,而于我们这行的决不能冒风险。我也要对我们的客户负责,生意人的思想是直来直去的:有了路我们就走,路上如有障碍,就要加以清除,方向必须明确,这下路上忽然出现了罗伯特这个障碍……我们怎么办?这是个难题。”
“所以我才来找您。”
“您还爱着他吗?”
“是的,可他欺骗了我,背叛了我。那个小姑娘……能给他什么呢?”
“她的青春。乌丽克,在这点上您比不过,您别再像堂吉诃德那样跟风车作斗争了,您是注定要失败的。”冯格来欣把酒喝完了,而乌丽克碰也未碰酒杯,“您对我说过,要是罗伯特欺骗了您,您就要把他杀掉。”
“是的,我说过。”
“现在他不是把您骗了吗?”
“我本来昨天就能杀了他,我手里都拿着枪。可是我下不了手,就是下不了手。”
“我有办法替您下这个决心。”
“您……您要……”乌丽克吓得缩成一团,她这才明白,冯格来欣从谈话一开始就这样决定了。“这……可不行……”
冯格来欣像在作报告:“您分析一下我们的处境:一个姑娘吃摇头丸吃死了,警方已经知道她的名字,正在对她周围的人进行调查,很可能会查到您那位罗伯特的头上。这对我们有多危险!即使警方不把他的供词输入电脑,他也会自己要求,因为他威胁过要洗手不干,他洗手不干就意味着我们被检举,他认为他欠着死者这一笔账。对这孩子的思路,我可是最了解了,他要报仇,向谁报仇?向您和我们的生意报仇。对他来说,您现在就是凶手……”
“对,他说过这话。”
“您还不知道他给我们造成多大的危险吗?乌丽克,必须赶快行动,事关我们的组织的生死存亡!您如果要保护他,那您自己也保不住了,您可别自己也成了路上的障碍。我们的合作伙伴……”
“他们会把我也杀了?”
“为了安全就要有牺牲。乌丽克,您要活下去。难道为了您的宝贝儿,您宁肯毁掉自己?您如果现在横下一条心来,那您就会前途无量。”
“要我……”她双手捂住脸,随后把头往后一仰说:“怎么个干法?”
“第一是要快,必须赶在警察前面,马上做计划,明天早晨……”
“明天?”她叫起来了。
“明天早晨,”冯格来欣毫不动摇地说,“我们,我是说罗伯特、您和萨尔瓦多,坐汽车去城外……”
“萨尔瓦多……”乌丽克惊得非同小可,连气都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