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进黑夜,奔向他的汽车,坐到驾驶座上,发动引擎驱车而去。胡伯特站在大门口,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家而去。
他无奈地说:“他有病。盖尔达,他真的有病,他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我们得想个办法……”
两口子互相拥抱,互相偎依——这是多少年来没有的——然后抱头大哭……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不知道。
一小时以后,罗伯特来到了乌丽克的家里。
乌丽克正在桌上点当天的收入,见到罗伯特便说:“怎么?你来了?真没想到。”她指指桌上的钱,“我们卖了4,750马克,今天生意不错。”
“我要告诉你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他低下头来,吻了吻乌丽克的后颈说,“我留在这儿不走了。”
“到明天早晨?”
“比这更长,永远不走了……”
她抬起头来,盯着罗伯特问:“鲍伯,出什么事儿了?”
“我跟我父亲闹翻了,我从家里跑出来了。”
“这样好吗?”她把钞票收起来放进一个褐色的塑料袋,“你要住在我这儿?”
“是的,我们俩分不开了。”
“要是你父亲找你呢?”
“他不会一条街一条街地跑遍整个慕尼黑的。”
“可以通过警察……”
“绝不会的!你不了解我父亲,处长大人的儿子离家出走,怎么可能呢?”他再次吻她的后颈,觉得她有些发抖,“你害怕了?”
“我感到不妙。”
“我的感觉正相反。我自由了!我有事不用再问别人了!自由了!”
当天夜里,罗伯特吃了两粒摇头丸,同乌丽克做爱,直到她筋疲力尽。他精神十足,对她没有一点照顾。
陶醉过去之后,罗伯特哭了,他请求乌丽克原谅。
他第一次想到:我这是自个儿找死啊……
“我对您是满意的,乌拉,这是说,我还不是很满意,但我希望能够对您很满意。”
冯格来欣点完了一周的收入,锁进写字台,然后把单据撕掉,放在烟灰缸里烧掉。单据只是象征性的行动,仅仅是表示信任,如果没有信任,做这种生意就不会成功。
对乌丽克来说,冯格来欣的表扬同时也是责备,而她是不会接受责备的。
她说:“我们在圈里是新手,刚刚起步。”
“这是您的任务。”
“我现在有47名发售人,才这么点时间,算多的了,我们还得同已经干了很长时间的对手竞争,我已经挖来了对方的三个人,了解了一些情况。他们背后有一个波兰人的组织,对外称作‘农产品进出口公司’。他们用带有铅封的冷藏车运输容易腐坏的货物,所以没有多大困难就能入境,例如在冻鹅的肚子里装满了摇头丸。海关人员哪能把冻鹅一只只剖开来检查?”
“我知道。我们正在想办法制止。”冯格来欣拉开另一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堆彩纸做的小三角包,上面印有一只黑黄色的蝴蝶。“波兰人的药丸已是昨日黄花,这才是新一代的摇头丸。”
“小纸包?”乌丽克拿起一包,放在手里看,“这是小玩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