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后来我问他:‘我能写信给我的父亲吗?’
“‘当然可以,不过请想一想,您的信可能被人截取。’
“‘我可以到外面去吗?’
“‘您可以自由行动,夫人;不过我必须提醒您注意,您可能被人盯梢。’
“‘最低限度星期日我总该可以去望弥撒吧?’
“‘为了您的安全,您最好还是不要去望弥撒;如果您一定要去,最好是到圣卡特琳教堂,请注意,这只是我对您的一个小小的忠告。’
“‘这个教堂在什么地方?’
“‘就在您房子的对面,街道的另一边。’
“‘谢谢,先生。’
“大家又沉默了一阵。
“‘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您?’
“‘只要您允许,我随时可以来。’
“‘还要我允许吗?’
“‘当然要。到目前为止,我对您还是一个外人。’
“‘您没有这所房子的钥匙吗?’
“‘只有您的丈夫有权利得到这样一把钥匙。’
“这样出奇地百依百顺的回答,比起语气专横的回答,更使我不寒而粟,我答道:‘先生,您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或者您有重要消息要告诉我的时候您就来。’
“‘谢谢,夫人,我会利用您给我的这个权利,但是我不会滥用它……为了给您第一个证明,我马上向您告辞。’
“说完这话伯爵便站了起来。
“我远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他的行动使我越来越惊讶,我问道:‘您要走了吗?’
“伯爵回答:‘夫人,我知道您一点儿也不爱我,我也不想利用您目前的处境来强迫您接受我的照顾。我只愿能够安安静静地呆在您身边,使您逐渐见惯了我,等到有朝一日您要成为我的妻子时,您不觉得牺牲太大。’
“我也站了起来,对他说‘先生,我承认您使用的方法对我体贴入微,所以纵使您的每句话都带点生硬,我仍然十分欣赏。您做得对,我也要学您的样子坦率说话;我对您有点偏见,我希望随着时光流逝,偏见能够消失。’
“伯爵对我说:‘请允许我也抱着同样的希望活下去,等待着最幸福时刻的到来。’
“然后,他向我致敬,态度之恭顺,更甚于我的最卑贱的仆人。热尔特律德始终在旁听我们谈话,伯爵作个手势叫她提灯照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