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停了下来等待天黑。天齐黑以后我们继续赶路。不久我们走过一座城门,映入我眼帘的第一件东西是一座巍然矗立的建筑物,从它高大的墙壁看来,我认为是一个修道院。然后我们两次越过塞纳河,向右拐,走了十分钟以后,到达了巴士底广场。这时一个仿佛在等待我们的人从一扇门里走出来,过去对队伍的头头说道:“就是这儿。”
“队伍的头头转身对我说:‘夫人,您听见了吗?我们到了。’
“他跳下马,伸出手来扶我下马,每停一站,他都习惯了这样做。
“门打开了,一盏放在梯级上的灯照亮了楼梯。
“队伍的头头对我说:‘夫人,您到家了,我们护送您的任务就到这扇门为止。我是否可以认为我们是按照您的意愿和遵照上级指示对您十分尊敬而完成任务的?’
我对他说:‘是的,先生,我对您非常感谢,同时请您向其他伴送我的朋友们转达我的谢意。我本该用更实惠的方法向他们致谢,可惜目前我身无分文。’
“听见我道歉意的那个人答道:‘夫人,请您放心,他们会得到十分慷慨的奖赏的。’
“他向我致敬以后再骑上马,对其他人说道:
“‘你们过来听着,你们当中不许有任何人到明天早上还记得这扇门,还认得出这所住宅。’
“说完以后,这一小队人马便飞奔离去,消失在圣安托万街头。
“热尔特律德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上大门,我们是从小窗眼上看着他们走远的。
“然后我们向被灯光照亮的楼梯走去,热尔特律德拿了那盏灯在前头带路。”
“上了楼梯,我们到达走廊,三间房门都开着。
“我们走进中间那间,这就是我们现在的这间客厅。客厅里灯火通明,也同现在一样。
“我打开一扇门,发现了一间大盥洗室;然后又打开另一扇门,这就是我的卧室。叫我十分惊异的是,迎面而来的是我的一幅画像。
“我认出来是在梅里朵尔挂在我父亲卧房里的那幅画像,一定是伯爵向男爵索取,由男爵送给他的。
“这是一个新的证据,证明我的父亲早已把我视作德蒙梭罗先生的妻子了,我不禁战栗起来。
“我们视察一下所有房间,房间里都没有人,可是一切必需品应有尽有:所有的壁炉里都生着旺火,在饭厅里,一张摆好餐具的饭桌在等待我。我很快地向桌上扫了一眼,看见桌子上只放着一副餐具,我放心了。
“热尔特律德对我说道:‘瞧,小姐,伯爵始终遵守他的诺言呢。’
“我叹了一口气答道:‘唉!可不是吗?我倒宁愿他违反协议,这样我也就不必受诺言的束缚了。’
“我吃了饭,我们第二次又把整个房子上上下下视察一遍,跟第一次一样,我们没有遇见一个人。这房子确实是我们的,只属于我们的。
“热尔特律德睡在我的房间里。
“第二天,她走出去辨认方向。我这才知道我们是在圣安托万街的尽头,图内勒王宫的对面,右边矗立着的城堡就是巴士底狱。
“不过这些情况对我来说意义不大,因为我从来没有到过巴黎,对这地方我一点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