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懂吗?’
“‘当然啦。’她把手放到书页上,‘这里,’她说。‘你学过法语吗?’
“‘学过,’我承认。我开始解读题目。‘《喀尔巴阡山歌谣》,一七九年。’
“‘好,’她说。
“‘我以为你不会说罗马尼亚语呢,’我说。
“‘我说得不好,不过多少能读一点。’
“‘那这是本什么书?’
“她轻轻翻开第一页。我看到一排长长的文字,一眼望去,一个也不认识。‘我看过这本书,我准备去英国时,想在走之前最后一次全力做我的研究。当时,这个图书馆还没有多少关于他的资料。我还是找到了与吸血鬼有关的几份文献,因为我们的国王马提亚科尔努维斯是个藏书家,他对吸血鬼感兴趣。’
“‘休也是这么说的,’我喃喃道。
“‘什么?’
“‘过后跟你解释。说下去。’
“‘呃,我不想在走之前还漏下什么没看到,于是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读了许多有关瓦拉几亚和特兰西瓦尼亚历史的资料。’
“我有点儿失望。我原指望看到与德拉库拉有关的珍贵史料。‘里面有没有提到我们那位朋友?’
“‘没有,恐怕没有。不过这里有一首歌我一直记得。你告诉我塞利姆阿克索在档案馆里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就是那段话,说一些修士赶着骡车,从喀尔巴阡山来到伊斯坦布尔城,还记得吗?我因此想起了这本书。要是我们叫图尔古特帮我们把那封信的译文写下来就好了。’她开始小心翼翼地翻书。有些长诗的页端有木刻画,大部分是民间装饰,但也有一些粗线条的树木、房屋和动物。书页很干净,但书本身模样粗糙,像是手工制作的。海伦划过诗歌的头几行,嘴唇翕动着,摇摇头。‘有些诗歌很伤感,’她说。‘你知道,在内心里,我们罗马尼亚人和匈牙利人是大不相同的。’
“‘怎么说呢?’
“‘嗯,匈牙利有句俗话说,“马札尔人,纵然快乐,也面露哀戚。”这是真的。我想,我们悲伤不是因为生活,而是天性使然。’她低头看这本旧书,‘听听这一首,很典型。’她磕磕巴巴地翻译着,它来自十九世纪一个薄薄的译本。现在,这本书就在我的书房里。
那死去的孩子曾经可爱又美丽。
现在妹妹的笑容同样甜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