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孩子出生时却难产了。本来一切顺利,最后却成了一个悲剧。那时候,官邸的医生还是奥德费利德大夫,照料玛雅的是一群迷信的长舌妇,尽管奥德费利德医术高明,他也尽了力,但是,玛雅生下孩子后还是撒手人寰了,那个婴儿也随她而去。对于她的死,我痛苦不堪,因为玛雅曾填补了我空虚的时光,给我以莫大的慰藉。由于玛雅死于难产,孩子又是个‘欧亚杂种’,她不能按照当地的礼仪下葬,所以她和孩子就被埋在官邸花园的墓地里。要不是奥德费利德大夫事事帮我,我可能会痛苦得发疯。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刻照顾我,但是后来他被派往加尔各答了。他走后,莱特医生就来了,我这病一直是他在诊治。”
理查森继续说,奥德费利德去印度后不久,就开始出现幻象。一天晚上,和新来的莱特医生一起吃过晚饭后,他独自一人坐在花园里,很快就累了。天黑下来,风呼呼地刮着,把兰花楹树上的蝙蝠吹得四下逃窜。然后,他听见妇女的呻吟声和婴儿的啼哭声。一个人影,穿着百年前的衣服,出现在院子的尽头,好像很困惑,东张西望,弯下腰,在找什么东西。他还打着灯笼。
“我惊奇地看着,这简直不可思议!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我居然没有看见他,我大惑不解。我先是朝他大喊,但没有回应。然后我朝他冲了过去,但当我跑到那儿,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真有趣,”福尔摩斯说,“和我们今晚看到的差不多,只不过今晚他被子弹击中,让他跑得更快些。”
理查森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然后,他接着往下讲。
“一开始我以为那只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所以不足挂怀。”他说,“但当我听说一个故事之后,就开始感到恐怖,这个故事与霍奇森从前的妻子有关。据说,霍奇森曾娶过一个尼泊尔老婆,那个女人也是在生孩子时死的,也埋在这个花园里。现在,在同一块地里又埋了一个女人,这将引起两个鬼魂间的争斗,而且霍奇森的妻子还会招她的丈夫来保护她。这个故事一定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效果,因为几乎是同时,我发起了高烧,全身关节和肌肉都酸痛难忍,腹中刺痛,仿佛被一根燃烧的火棍刺穿。我虽然无罪,但却被痛苦折磨着,好像只能以死来解脱,至少在您来以前,我一直生活在这种状态中。”
理查森说完了,福尔摩斯看出他已经精疲力竭了。福尔摩斯叫来了格拉夏,格拉夏听他们说了一些那晚发生的事,他打算把理查森藏在旅馆他自己的房间里,那里外人不得入内,可以保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