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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段:职业成长  学科:文学  发布:2022-05-07  ★★★收藏章节〗〖手机版

“难道仅仅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吗?”科利亚不甘闭口不言,“那时大家都这么说,就是现在也是;就刚才出公爵,阿杰莱达伊万诺夫娜,还有所有的人都宣布支持‘可怜的骑士’,这么说‘可怜的骑士,是存在的,而且也一定是有的,据我看,要不是阿杰莱达伊万诺夫娜,那么我们大家早就会知道,谁是‘可怜的骑士了’。”

“我又哪里做错了?”阿杰莱达笑着说。

“您不愿意画肖像,这就是您的错!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当时请您画一幅‘可怜的骑士’的肖像画,甚至还说了她自己构思的画的袁材,您记得那素材吗?您不愿意……”

“可是叫我怎么画呢?画谁呢?根据素材来画,这位‘可怜的骑士’

无论在谁的面前都不除去钢面罩这样能得出一张什么样的脸呢?画什么?面罩吗?蒙面人?”

“我一点也不明白,什么面罩!”将军夫人很生气,其实她心里开始很清楚地明白,“可怜的骑士”这个称号指的是谁(看来,这是早就约定的称呼)。但是特别使她恼火的是,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公爵也在不好意思,后来完全窘得像个10岁的孩子,“怎么啦,这种愚蠢的把戏有完没完?到底给不给我讲清楚这个‘可怜的骑士’是怎么回事?是不得了的秘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还是怎么的?”

但大家只是继续笑着。

“这是最简单不过的,有一首奇怪的俄罗斯诗歌,”终于出公爵插进来说,显然他想尽快了结这场谈话,改换一个话题,“是关于‘可怜的骑士,的,没有开端和结尾的一个片断。一个月前光景,有一次午餐后大家在一起说笑,照例为阿杰莱达伊万诺夫娜未来的画寻找素材,您知道,为阿杰莱达伊万诺夫娜的画寻找素材早日成为全家的共同任务了。于是就谈到了‘可怜的骑士’,谁是第一个说的,我不记得了……”

“是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科利亚嚷了起来。

“也许是,只不过我不记得了,”公爵继续说,“有的人嘲笑这个素材,另一些人则宜称,没有比这更高级的了,但是要画‘可怜的骑士’无论怎样总得要画脸,于是便开始逐个挑选所有熟人的脸,结果却一张也不合适,事情也就到此为止。这就是全部经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尼古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忽然想起来提这件事而且还加以引伸。这在当时是顺便说起,很可笑,而在现在则根本没有什么意思了。”

“因为又有了另有所指的愚蠢的新花招,既刻薄又欺人,”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毫不客气地说。

“除了深深的敬意,没有丝毫愚蠢,”突然阿格拉娅完全出人意料地郑重而又严肃地说,她已经恢复常态,克服了刚才窘迫的神态。不但如此,你看着她,根据某些迹象可以认为,现在她自己也乐意这玩笑开下去,越开越玄妙。她身上发生这一转折的瞬间,正是公爵窘态毕露而且越来越厉害,达到非常明显的地步。

“一会儿像个疯子似的放声大笑,一会又突然表示深深的敬意!真是疯了!为什么要尊敬?马上给我说,为什么你无缘无故忽然就有了深深的敬意。”

“之所以有深深的敬意,”阿格拉娅依然那样郑重和严肃地回答母亲,那几乎是充满愤恨的问题,“是因为在这首诗里就描写了一个有理想的人;其次,既然确立了理想,就会把它作为信仰,而有了信仰,就会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它。在我们这个时代这是不常有的。在这首诗里没有说‘可怜的骑士’的理想究竟是什么,但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光明的形象,‘纯洁的美的形象’,而热衷于自己信仰的骑士脖子上不是系着围巾而是挂着念珠。确实,那诗里还有一句令人费解、同意未尽的箴言,他写在自己盾牌上的三个字母:A,H。B……”

“是A,H,贝,”科利亚纠正说。

“可我说是A。H。B,而且我愿意这样讲,”阿格拉娅烦恼地打断他说,“不论怎么样,有一点是很清楚的:不论他的女士是什么人,也不管她做什么事,对这个可怜的骑士来说都无所谓。是他选择了她而且相信她的‘纯洁的奏’,这已经足够了。后来他已经永远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他的功勋就在于,即使她后来成为小偷,他也仍然相信她,而且为了维护她那纯洁的美丽甘愿折戟沉沙。诗人好像想把某个纯洁高尚的骑士那中世纪骑士柏拉图式爱憎的全部宏大的概念综合进一个非同寻常的形象中去。当然,这一切是理想。在‘可怜的骑士,身上这种情操已经达到极限,到了禁欲主义的地步。应该承认,具备这样的情操意味着许多东西,而且这样的情操留下的是相当深刻的特点,从某方面来讲,是值得称道的,更不用说堂吉诃德了。‘可怜的骑士’也是一个堂吉诃德,只是很严肃不可笑罢了。我开始不理解而问笑,现在我却爱‘可怜的骑士’,而主要的是,我敬重他的高尚行为。”

阿格拉娅说到这里结束。望着她,甚至难以相信,她是当真说的还是在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