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深浅,且莫涉水,”阿格拉娅刚开始发表意见。
“那好吧,你就别去了,甚至这样还很好,不然,叶甫盖尼帕夫雷奇来了,没人接待他。”
有了这儿句话,阿格拉娅当然立即跟着大家走了,其实,即使没有这句话她也是打算要去的。坐在阿杰莱达旁边的公爵应她的请求马上就同意让她去。还是以前他开始结识叶潘钦家人的时候,听他们说起公爵,他就表示出异常的兴趣。原来他认识公爵,他还是不久前结识的,还一起在某个城住过两个星期。这大约是三个月前的事。公爵甚至讲了许多有关公爵的情况,总的来说他对公爵相当好感,因此现在由衷地高兴去探望老相识。伊万费奥多罗维奇将军这次不在家。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也还没有来。
从叶潘钦家至列别杰夫的别墅不超过三百步,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夫娜到公爵这儿,第一个不愉快的印象便是在他周围遇见了一大群客人,已经不用说,在这一群人中有二三个人是她十分痛恨的;第二则是惊讶,因为她看到向她们迎面走来的是个乍看起来完全是健康的年轻人,而不是她意想中会见到的躺在病榻上生命垂危的人,而且他衣着讲究,笑容可掬。她甚至茫然不知所措地停住了。科利亚非常满足。当然,在将军夫人尚未从自已别墅动身的时候,他本可以解释清楚,没有谁奄奄一息,也没有人生命垂危,但是他没作解释,他狡猾地预感到,将军夫人看到自己诚挚的朋友身体健康,一定会大发脾气,会可笑地气忿难平。科利亚甚至很不客气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想要惹恼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尽管他与将军夫人存在着友谊,但他还是常常招惹挖苦她。
“等一等,亲爱的,别急,别扫了自己的兴!”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夫娜回答说,一边坐到公爵为她摆好的扶手椅上。
列别杰夫,普季岑,伊沃尔京将军急忙奔过去为小姐们搬椅子。将军为阿格拉娅搬了椅子,列别杰夫也给公爵摆了椅子,与此同时弯着腰以表示其异常恭敬的态度,瓦里娅像通常那样欣喜而又低声地与小姐们打了招呼。
“公爵,我真的以为大概会看见你躺在床上,是因为害怕才在想象中夸大了,我现在也决不撒谎,看着你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我反而气恼得要命,但是我向你起誓,这不过是没有来得及好好思考前另。一会儿的情绪。一经思考,我说话做事总是更聪明些,我想你也是这样。说真的,假如我有亲生儿子,也许对他身体康复还不会像见到你恢复健康这样高兴;如果你对此不相信我,那么你应该感到羞愧,而不是我。而这个恶小子跟我还不只是这样闹着玩。好像你是庇护他的,那么我警告你,总有一天我会更乐意放弃与他结交的荣幸请相信我的话。”
“我又什么地方得罪您了?”科利亚嚷起来说,“无论我说了多少回要您才信,公爵几乎已经恢复健康,您却不愿相信,因为您设想他生命垂危躺在听床上,这会有意思得多。”
“到我们这儿来住多久?”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转向公爵说。
“整个夏天,也许更长些。”
“你还是一个人?没有结婚?”
“没有,没有结婚,”公爵对她这种幼稚的挖苦话付之一笑。
“这没什么好笑的,这是常有的事。现在我说别墅,为什么不搬到我们那儿去住?我们有整间厢房是空着的,不过,随你便。你现在是租他的住吗?这个人,”她朝列别杰夫那儿点了下头,低声追问道,“他干吗老是做鬼脸?”
这时维拉像通常一样抱着孩子从房间里走到露台上来。列别杰夫在椅子旁点头哈腰张罗,同时却不知道干什么是好,但又极不愿意离开,这时便转向维拉,朝她连连挥手,赶她离开露台,甚至忘了场台,连连跺脚。
“他疯了吗?”突然将军夫人补充问。
“不,他……”
“也许是喝醉了?你的伙伴可不怎么样,”她的目光扫视了其余的客人后断然说,“不过,姑娘却多么可爱呀!她是谁?”
“这是维拉鲁基扬诺夫娜。这个列别杰夫的女儿。”
“啊!……非常可爱。我想跟她认识一下。”
但是,列别杰夫听到了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的夸赞,自己己拖着女儿过来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