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阿芒得带着身份低的人所缺少的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迎上前去。
“我能够荣幸地同布瓦先生谈一谈吗?”他问道。
“可以,先生,”布瓦回答道。他听到这个他觉得同这位青年的脸一样熟悉的声音时,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说真的,我对您的访问感到十分荣幸。”
“您认识布里戈神甫吗?”德阿芒得继续说。
“是的,非常熟悉,先生,这是……这是……德尼夫人的……不对吗?”
“对,这是德尼夫人的接受忏悔的神甫,”德阿芒得笑着说。
“我认识他。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先生,很聪明的人……”
“布瓦先生,您好象曾经托他帮您找一个抄写的工作,是不是?”
“是的,先生,因为我是一个缮写员。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吗?先生,”布瓦鞠了一躬说。
“事情是这样的,”德阿芒得回敬他一躬说,“布里戈神甫,——先生,他是我的监护人,这是为了让您知道,您是在同谁打交道——替您找到了一个很好的顾主。”
“真的吗?先生,那么请坐吧!”
“谢谢,非常感激您。”
“那么,请您说一说这个顾主是谁呢?”
“是德里斯特纳亲王。他住在巴克街10号。”
“亲王,先生,是亲王吗?”
“是的,他好象是西班牙人,他经常同报导巴黎的各种新闻的《玛德里商业神报》有书信往来。”
“先生,这真是个难得的差事。”
“是的,您说得对,真是个难得的差事,虽然您在那里会遇到一些困难,因为他的所有消息都是用西班牙文写的。”
“见鬼!”布瓦不由地冒出一句话来。
“您懂得西班牙文吗?”德阿芒得问。
“先生,不懂,我说什么都不想懂。”
“不要紧,”骑士说,他因为布瓦对自己的西班牙文知识表示怀疑而微微一笑,“您不必懂得西班牙文就能抄写这种文字的原稿。”
“先生,假如所有的线条都画得清清楚楚,能够看出字母的轮廓,我甚至可以抄写中文的原稿。先生,书法好象绘画一样,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临摹的艺术。”
“这点我懂得,布瓦先生,”德阿芒得接着说,“您在这方面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先生,您别寒伧我,”布瓦说,“请允许我问您一声,我在什么时间可以遇见殿下?”
“殿下?”
“是的,亲王殿下德……我已经忘记了这个姓氏……您曾经对我说起这个姓氏……承蒙您对我说起这个姓氏,”布瓦说了一半,忽然觉得自己的话不妥又纠正说。
“嗯,德里斯特纳亲王!”
“对,对。”
“亲爱的布瓦先生,您不必叫他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