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发生了一种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布里戈神甫带着一种他的特有的微笑回答道,从这种微笑中永远搞不清楚,他究竟说的是真话还是笑话。“正象您自己可以相信那样,颂歌从头到尾都唱得很出色,可以更好地证明这一点的是,您虽然只听过一遍,却能够从头到尾记住它。但是,正在我们从阿芙乐尔亭返回时所乘坐的那条小船驶近岸边的时候,巴蒂尔达不知是由于过分激动——要知道她是第一次在广庭大众中唱歌——也不知是因为她在公爵夫人的同伴中看见了一位在这样上流的社会中她没有预料到会遇见的人而感到吃惊,——谁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就晕倒在扮演“时辰”的男演员的怀抱中。当然,这时候,所有的誓言都被违犯了,所有的允诺都被遗忘了。人们从巴蒂尔达的脸上取下了面纱,以便向着她的脸上喷水。我跑到出事地点后——这时您正领着公爵夫人殿下朝着皇宫那个方向走去,——看见穿着黑夜服装的并不是布里小姐,而是我们可爱的邻居时,真感到有说不出的惊讶。于是,我就开始盘问德洛尼小姐。她因为看到保守秘密已不可能了,便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诚然,她也要我答应保守那个我只向您,我的亲爱的有教养的人透露的秘密,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能够用任何方法来拒绝您。”
“是晕过去吗?”德阿芒得焦急地问。
“嗯,不要紧。一时的虚弱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人们不管怎么想说服巴蒂尔达,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在索宫里那怕再呆上半小时,而且执意要求立即把她送回家,要求派一辆马车给她用,她应当比我们早一小时到家。”
“她回来了吗?这么说,您的确相信她已经回来了吗?谢谢,神甫。这就是我要向您打听的一切。”
“而现在,”布里戈说,“我可以走了,难道不对吗?我不再是您所需要的了,因为您已经知道了您想知道的一切。”
“亲爱的布里戈神甫,我没有那样想。您留下来,我只会高兴。”
“不啦,谢谢。我在城里还有一些事。亲爱的有教养的人,让您留下来独自陪伴您的思想吧。”
“神甫,我什么时候再见到您?”德阿芒得问。
“大概,明天吧,”布里戈回答道。
“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神甫象平时那样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就走了,而德阿芒得又把自己的窗子打开,他打算在窗前站到明天早上,只要作为一种报偿,使他哪怕能够看见巴蒂尔达一眼也好。可怜的骑士就象小姑娘那样一往情深。